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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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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鸿德和吕维媛是前两天从齐齐哈尔到新民的,在张奎明家他们“大闹天宫”,折腾了一整夜。事先约了我,我正在外地身不由己,但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放过我一马。于是,余兴未尽,便于次日驱车“东征”。

    17个同学当中,能经常见面的不多,都是我们知青一族的。好多同学从面容上看都模糊了,要不是知道都是同学,走在街上根本就难以认得出来,但说话的语音基本上没有一点变化。

    姜福林,是我们当年的班长,现在我们母校的校长,他变的幽默了,一见面就说:“完了,老了,撒尿都没有扬程了!”

    是的,时光是最残酷的,也是最公平的,捉弄人从不吝啬,也从不偏袒任何人。他把我们每一张脸都划出了沟痕,然后再把你弯成半拉括弧,让你像月牙似的还她的付出。

    人到这步田地,知天命了,每个人的笑都没有遗憾与沮丧,该努力的努力了,该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唯物的、现实的,平衡着每颗安份安宁的心;怀念的、真诚的,使我们散而又聚。又一次分手的时候,我没有什么礼物相赠与他们的,但有一副楹联算是对这次聚会的写真:

    今朝举杯共度中秋节

    何时携手再观元宵灯

    程德昌为对联拟了横批:

    天长地久

    是啊,“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同窗学友令我难忘,同队农友更是情意绵绵。

    2 同队农友(知心滑头)(1)

    2同队农友(知心滑头)(1)

    2同队诸友

    董必武《挽沈骊美女工》中说:“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者,粮食、饭食者也。天,由“一”字和“大”字组合,“天”是第一大的意思吧。由此看来,“民以食为天”,就可理解为“吃饭是第一件大事”!我们中国是个传统的农业大国,却不是农业的强国,世世代代都为吃饭而艰辛,而劳累,而忧心忡忡。假如没有农村、农业和农民,那吃饭就更难想象会是个什么样的了。从古至今,农民都在农村从事着农业生产劳动,脸朝黄土背朝天,为的就是个“食”字。自1964年8月1日起,我成了一个为“食”而奔波的农民了。我为自己的食,也为他人的食,实实在在地耕耘了整整6个年头的田垄。这也是历史赋予我的机缘,不然我绝不会选择这个又苦又累的行当的。

    从小时候起,父亲就是个教师,家里没有一个人从事农业劳动。所以,我对庄家院的农事活动知之甚少,“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了解得很肤浅。也就是说,虽然生活在农村,但从来没有干过一天农活,身在农村却不是农民。当然了,后来大跃进了,学校风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了,我才初次尝到干农活的滋味。

    现在好了,干农活成了我的家常便饭,这饭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别无选择。说实话,我真的很畏惧这个强体力劳动,平时没有劳动的习惯与技能、技巧,身体有很虚弱……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只好硬着头皮步入生产队的大门。

    我们生产队的全称是:辽宁省铁岭地区新民县新兴公社德盛堡大队第八生产队,那时还没有划归沈阳市管辖。

    生产队的男女老少大多数都认识我,见了面打个招呼就算是见面礼了,就算我有礼貌了,就算是人家看得起我了。但是,确实有一些人在心里说:书白念了,到头来还不是和俺们一样土里刨食吗?

    回想起走进生产队大门的那一刻,我有些恐慌,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等到打头的分配完了活计,心跳才慢慢地平息下来,觉得我这才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我是新来的社员,一定要给大家一个好的印象,处处小心翼翼。我本来就是个实惠人,干活不会耍滑头,也不想耍滑头,就闷着头干活,不像其他社员假借抽烟的机会喘口气,腰一哈下去就是半天。出汗,头胀,腰酸……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打头的怎么也叫我们不休息一会啊?

    和我同岁的王凤成看我干的太实惠了,就喊我去上厕所,我才直起腰来。我苦笑,我哪来那么多的尿啊?这些废水早就从脑袋上变成了汗排泄了。

    我知道他的用意,就跟他走了。不想,上班的第一天,他交给我许多耍滑头的招数。他说,凡是大伙在一起干杂活,这些招数都管用,干多干少没有办法衡量,不像铲地,一人一条垄,“老太太吃黄瓜,一人一条”。

    说归说,做归做,我不习惯耍滑头,还是那么实实惠惠地干活,他就说我傻。他说,耍滑头是有“理论根据”的,老早年就这样,叫做“先学滑,后学屁,带带拉拉学手艺”。所有的老社员对此却另有看法,他们说,什么活计都可以“耍滑”,铲地也一样,别看一人一条垄。原来是,铲地可以连埋带盖,割地可以留高茬儿,落茬儿……总之,要想“耍滑”,无处不有。对于这些,我慢慢地懂了许多,大家都在“耍滑”。

    头一天的劳动总算过去了,流了太多的汗水,喝几瓢凉水也就得到了足够的补充。头一天的劳动总算挺过去了,知道了许许多多的窍门儿,也是科科门门的必修课,也知道了劳累的确厉害,和如何去面对适应。

    一年下来,队里的青年人对我有了很深刻的了解与认识,我们交上了朋友。

    这些农友们,大都没有什么文化,有的是小学毕业的,也有的小学也没有毕业,全队只有一个初中“毕业生”,还让“文革”占去了一年的时间。他们都是为“食”所迫,走上为“食”这条坎坷路。

    走路讲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所以人人都很实在,耍滑头不是他们的错,不能以此就认为他们不实在。

    他们原以为我这个度过几天书的人会瞧不起他们,甚至会想方设法地捉弄他们,所以开始接触的时候没有那么紧密亲密,或是敬而远之。其实,我也是很实在的人,和他们一样讲求实在,从我干农活上他们慢慢地看到了。

    不管是干什么农活,我总是显得笨手笨脚的,尽管我笨鸟先飞,到头来还是要落后于人家一大截子的。铲秋菜,割庄稼,王凤成总是要挨着我拿垄。见我挨落了,他就帮我铲一段割一垄,让我喘喘气儿。我手上磨出来的血泡,新的接上了旧的,像似生了根儿长了芽儿。中午和晚上要下班的时候,我更是着急了,别人到地头了,我还在地中间晃悠呢。王凤成总是接我,和我一起回家吃午饭和晚饭。有这样朋友帮助我,心里就不再觉得那么的孤单无助了。

    王凤成结婚很早,19岁就成家立业了,小日子过得很红火。他会喝酒也会抽烟,常约我去他家里坐坐。他家的成份也是上中农,社会关系比我好多了。1970年,我去学校当了老师,他当上了生产队队长,靠的就是人老实实在,有点“蔫巴”主意——我行我素的性格。王凤成不善于说话,感情的事儿,义气的事儿,都是以一招一式的行动来体现的,也爱憎分明。

    王凤祥,是他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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