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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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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方工程非同小可,没有一把力气怎么能挑起200斤重的两大筐土?而且还要爬坡?我们8个人两个人一组,分成四对,轮流装筐,轮流挑土。挑起土筐几乎就是跑上去,不跑的话,200斤的土筐压在肩上更难受,你要没把力气走都难迈步。这么重的体力劳动,吃得再好过一会就饿得你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山响了。

    第二天,可下子把午饭盼来了,每个人有增加了二两秫米,结果又是滴米不剩,把队长吃懵了。

    队长咬咬牙,最后每顿饭下米一斤七两!当然了,花生米小豆在其外。这回吃饱了,创下了吃饭的记录,也创造了工程进度质量全线第一!

    2 同队农友(起死回生)(5)

    2同队农友(起死回生)(5)

    2007年清明节,我回老家给先父扫墓,顺便看看我眷恋的辽河滩。那里有我上学的脚印,印在我后来血汗浸染的土地上。将近40年了,两处废弃的引辽工程,像一具僵尸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毫无声息地任凭阳光的暴晒。我还能很清晰地辨认出当年我们那段土方,比其他的地段都高。有谁会想到,和它一样的黄土已经埋掉了一起战斗的3个农友——李风仁、李志民、夏儒林。

    另一处废弃近50年的马虎山水库,在引辽工程以西10华里处,那里埋葬着家父的骨灰。1958年,家父是学校的负责老师,曾带领师生奋战在水库的工地上。那时他没有想到,“水库”会是他的墓地,他的墓地也埋葬了一个几近疯狂的时代。

    安息吧,农友们!同样安息的还有李志民的父亲,当年的老队长李英林,我叫他二舅。一个堡子的人都是叫点什么,即使没有实在的亲情关系,能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已经胜似亲情了。所以,即使是外来户,大家之间的称呼都具有亲情的模样,不分伯仲。

    1964年末,我在生产对当会计的时候,全队只有130多口人。由于地多人少,加之生产力的低下,庄稼侍弄不过来,先后招来至少5、6家“外来户”:董魁、李德清、李国良,沈阳的下放户;马才、宋宝忱、李木匠,都是法库县的农民。

    李国良独身一人到我们八队落户,是投奔李秀清书记来的。他们的父亲是把兄弟,靠旧感情成了我们队的社员。李国良很老实忠厚,不像是城里人。看在他们父辈的情谊,当时的李队长安排他做仓库保管员,也算是个美差了。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很敬佩那时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因为他们父辈的感情是解放前建立的,他们能够传承下来,让人感慨啊。

    一个20几岁的小伙子,独身一人生活实在是很困难的,于是他就想处个对象。一段时间以来,全队尽人皆知,他和李姑娘有那么一点形影不离的感觉了。李姑娘学自行车,他就在后面扶着,两个人说说笑笑……

    后来,没有成为事实,李姑娘的父亲不同意!在那个时候,父母作主是不可逾越的婚姻屏障,何况李姑娘又有“新情况”了!那是后话,自由分晓。

    李国良回沈阳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多亏了上山下乡回潮,浑水摸鱼,鱼目混珠,因祸得福了!

    他是没有资格回城的,后来办了一个假知青证明,我们生产队没有一个人揭发他,还盼他早日成行呢。他成了外来户的佼佼者,幸运儿,其他的沈阳人至今依然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其中,最不幸运的就是宋宝忱一家了。

    宋宝忱,原来是法库县马家沟大队的大队长,共产党员,当年不到50岁。他的老伴去世后,留下一个20己的儿子。老伴去世后,续弦寡妇刘氏为妻。刘氏地主成份,亡夫扔下二女一男。儿子小,叫刘更彪,后改名宋奎久,和宋宝忱的儿子宋奎福就是哥们儿了。这一家6口两个男孩,大的眼看就要说媳妇了,着实让宋宝忱寝食难安。就这样,一家人才搬到比那里较富裕的辽河南落户。

    宋宝忱能道我们队里落脚,原因有二:

    一是他们6口人有5个男女劳力,不然我们是不能接受他的。二是宋宝忱在马家沟受到歧视,带他如同地富份子。不要忘记,他可是娶了地主的老婆,那叫“混线”。马家沟党支部找他谈话,问他:“一个是共产党员,一个是‘炸弹’,你要哪一个?”

    宋宝忱宁可搂着炸弹睡觉,也不要党员了,他被开除党籍,直到他要死的时候才恢复他的党籍。不是党员了,处处“不得烟抽”,1963年成了我们队的社员。

    宋奎福和他的继母失和,自己扔下亲爹回了原籍,让老宋头大为伤心。

    俗话说,无仇不父子,回过头来,父亲还是父亲,儿子还是儿子,分家不分心。

    那年腊月,宋奎福要把200斤的肥猪卖到河南,老宋头亲自推着带车子去拉猪。200斤的大肥猪可值银子了,至少也顶上两个劳力一年的收入。河北的法库县猪肉价格低,才运到河南来卖的,老宋头就想让儿子多挣几个钱。

    那时候,猪是奇缺的高档商品,属于国家和地区控制的年货,每个地区对猪的收购是有任务的。私自卖猪属于违法行为,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所以老宋头就在夜间偷偷地把猪运到河南来,河南水北徒步25里路,图的就是人不知鬼不觉。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人不祸河祸!

    推着带车子(两个轱辘的手推车)过辽河,天黑路险,一不小心连车带人还有大肥猪,一起掉进河里。还好车和猪被水冲走了,人捡了一条活命。

    本该为人活着而庆幸,可那时候猪比人值钱,火得老宋头一病不起,年也没有过好。

    谁也没有料到,扫帚顶门,眼前就出差(叉),都替他惋惜。谁也没有料到,峰回路转,那猪又“死灰复燃,枯木迎春”了。

    过了年,有人在辽河里打鱼,在他们丢猪西边2里路的水下竟然打上一头猪来,正是老宋头那头猪。和水泡过的猪,又过了大年,猪不值那么多钱了。但是,这也给老宋头一丝慰藉吧,不然他的病不会好的那么快。

    屋漏偏遭连阴雨,更大的不幸又让老宋头摊上了,这次绝对不能“起死回生”……

    2 同队农友(悲情人生)(6)

    2同队农友(悲情人生)(6)

    老宋头大儿子宋奎福有了造化,回老家不久就当上了大队的电工。在农村,电工是个好差事,也算得上“八级木匠”——相当于知识分子,靠电能致富,大多数的电工哪个没富得流油?宋奎福的“脱贫致富”,也让老宋头一心二用变成了一心一意,一心一意维持“宋刘合璧”这个家。宋奎福的“脱贫致富”,也让老宋头眼前一亮,宋奎福就是宋奎久的榜样。再说宋奎久也是“初中生”,虽说只念了一年就“文革”了,还比宋奎福只念小学一年级更有学问。加之宋奎久天生就喜爱和电打交道,电还真叫他摆弄得服服帖帖的。一次,他私自安装了“电子防盗门”(自己做的,一开门灯就亮),被大队发现了,罚了款。可他痴心不改,继续“玩电”,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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