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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他是走了啊?我以为他是上厕所了呢!再说我拦挡他干什么啊?你还当他是什么香饽饽啊?!我告诉你他走了就对了,我总算能喘口气了,让他压得,我气管儿都拐了不知道几道弯儿了!”
“他压你什么了?”
“压什么了?压抑!……你不压抑啊?”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烦他啊?你也早烦他了,不烦你追他去啊,找他去啊?深牢大狱你都能把他找回来,还怕再找第二遍啊?”
老大忙着就要下床,可紧接着又回床上躺下了:“三儿,三儿啊,我浑身没劲儿……”
老三一摸老大头:“你发烧了!”
此时此刻,老四正挤在农民中间,坐在长途车上,靠着车窗,沉沉地死睡着。十五六岁的少年,生子,站着睡,被旁边儿人挤得直往老四身上倒。就这老四都没醒。生子也没醒,就靠在老四身上睡了。
汽车到站之后,旅客纷纷地下车了,司机从车肚子里往外掏行李。生子站边儿上等着,喊:“我的被卧!我的被卧!”
司机从一堆行李中把生子的被卷掏出来了。生子往肩上背行李卷,一甩打着老四了。老四把被卷替生子背好。
“谢谢叔叔。”
老四本来要走,多了一个心眼儿:“你上哪儿啊?”
“我倒车叔叔,我白大爷给我写信了,让我去当煤客子……”
“煤客子?什么叫煤客子?”
生子自豪,觉得自己懂得多:“煤客子你都不知道啊?就是下矿井挖煤!他们管挖煤的都叫煤客子,管割麦子的叫麦客子……你呢叔叔?”
“我?……我跟你一路的……我也挖煤。”说着,老四从生子身上拿被卷背自己身上了。
老四和生子迎着夕阳晃晃悠悠的长途跋涉了。渐渐的,迎面看见一家私煤窑了,看见一个挨一个低矮的工棚了,看见工人从煤井里出来,一个儿一个儿的,从上到下铁黑。
生子抬头看老四,笑了:“四叔,咱们到了!”紧接着生子拉旁边路过的工人了,“我问您一个人,我找我白大爷!”
工人没说多少话,就把生子带到一个工棚里。工人在门口喊了一声儿:“白哥,找您的!”
一撩帘的瞬间,工棚里亮了一下,帘子一放下,屋里就一黑。老四和生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适应屋里的光线。
生子已经朝着一个中年男人过去了:“白大爷,我来了!”
老四在门口站了一会,看清了,屋里其实好几个煤客子,全身全身黑乎乎的,除了眼白和牙是白的,别的全是黑的。
生子回头招呼老四:“四叔,这是我白大爷。”
白哥望向老四,两人目光对上了,接着白哥指指旁边空铺:“被卧放那儿吧……”
老四把被卧放下了,客客气气地作了个揖:“您好白哥!”
“哪儿来的你是?”
“天津。”
“没干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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