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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索命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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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心中一动,真气猛降,浊气倏升,而就在这刹那之间,黑暗中突地击来十数道尖锐但却微弱的风声。瘦鸥谭菁大喝一声,挥掌拧身,手掌一按窗框,身形又退到窗外,应变之快,可谓惊人。

    但他双足一踏地面,胸膛间仿佛微微一凉,他立刻觉得不妙,身形再退五尺,运气之间,胸中竟有些麻痹之感。

    他全身一震,大喝一声:“我与你素无仇怨,你竟暗器伤人?”

    此刻他急怒之下,说话的声音竟有些嘶哑了,黑暗中又传来一阵森冷的笑声,先前那说话声音,又自沉声道:“暗器伤人……哼,我比你也尝尝暗箭伤人的滋味。”

    谭菁闻言,立刻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着误会,他奇怪的是暗中向自己发出暗器的人,怎的还不现身,于是他身形一动,再扑向窗内,但身形方动,便又立刻退回,原来就在他运用真气的一刹那,他竞发觉自己胸膛上的那点麻痹的感觉,就在这瞬息之间,便已扩散至全身。

    他闯荡江湖数十年,这么霸道的暗器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心头发凉,再也不敢在这词堂内,伯那人会随后赶来,瘦鹗谭菁成名以来,败得如此的狼狈,败得如此莫名其妙,倒真是生平首次,他甚至连祠堂中那人的影子都未见到,更不知道为什么向他击出暗器,但是在这阴森森的地方突然遇到这种情形如鬼魅的敌人,身上又中了这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暗器,他虽然一生高傲,此刻却也不仅心生寒意,连问也不敢再问一句,只望自己能在毒发之前,早些寻得解救之法。

    但是,等他飞奔到路旁的时候,他竟已无法再施展轻功了。

    他喘息着坐下来,一时之间,他心中又自怨自艾又是惊疑莫名,真恨不得祠堂那人随后跟来,让自己究竟看看他是谁?问问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向自己发出暗器,那么就算自己死了,心里也落得清楚些。

    哪知就在此时,管宁已驾着马车驶来,他听得车声,心中便是生出一丝生机,是以拼尽全力跃了出来,拦住马车——而此刻,他见到胸前的伤痕,求生之念,便更强烈了。

    要知道终南一派,与“四川唐门”不但毫无仇怨,而且还颇有来往,是以他更断定其中必有误会,那唐氏兄弟若然知道是自己的话,也许会立刻鼎力解救也未可知。

    是以此刻他长叹一声,便又挣扎着说道:“路边不远,有间祠堂,麻烦兄弟,将我带到哪里去”——唉,我如此麻烦兄弟,亦非得已,但望兄弟助我一臂之力,日后,咳!我必有补报之处。”

    为着生存,这高傲而冷酷的老人,此刻不但将这个陌生的少年,称做兄弟,而且竟还说出如此哀恳的话来。

    管宁目光低垂,望着这片刻之前,还是意气飞扬,但此刻却是奄奄一息的老人,心中不禁为之万端感慨。

    此刻虽未天明,但距离天明已不远,明日妙峰山外之约,使他恨不得立时赶到毛家老店去才对心思,但又怎能拒绝这位老人的请求。

    何况他自已也极欲去见那“峨嵋豹囊”兄弟一面,于是他便断然点首道:“老前辈但请放心,小司‘岂是见死不救之人,但是——那“峨嵋豹囊’兄弟伤人之后,是否还会停留在掏堂呢?”

    谭菁闻言一凛,久久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四川唐门”之所以闻名武林,便在于唐门的独药暗器,除了他们世代秘传的解药外,普天之下,再无一人可以解救,而且见血封喉,一个时辰内,毒性一发,立时丧命。

    瘦鹗谭菁若不能立时寻得唐氏兄弟,求得解药,性命实在难以深全。

    他踏然沉吟良久,方自长叹一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我只得去碰碰运气了。”

    管宁在路边仔细查看一遍,才发现有条小径笔直穿入树林,想必是昔日这家祠堂盛时的道路,虽已长满荒草,但勉强可容马车行走。

    于是他便牵着马缰穿林而入,果然见到前面有幢房影,他暗中将瘦鹗谭菁方才教他的话默念一遍,便大步走到面前,面对着这祠堂败落的门户,朗声道:“方才终南瘦鹗谭菁,不知两位侠驾在此,因此误闯而入,以至身中两位独门‘罗喉神针’,但望两位念在昔日故交,赐以解救。”

    他内力之修为,已至登堂入室的境界,此刻朗声呼喊,竟然声细金石,传出甚远。

    但是——阴黑黝黝的词堂内,却寂天回声,管宁暗暗皱眉,又自喊道:“在下乃终南瘦鹗谭菁之友,但望两位应允在下请求,此刻谭大侠已是命在垂危,在下情非得已,亦只得冒昧闯入了。”

    说罢,大步向门内走了进去,只觉脚下所踏,俱是残枝枯叶和片片积雪,脚步每一移动,便带着阵阵微响。

    这“叽叽”的声音混合在“呼呼”的风声里,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遍体生出寒意,管宁胸膛一挺,往前再走了两步,走到大殿前的台阶生,亦自持着一直持在手中的火折子,火光一闪之中,只见大殿之中颓败破落,神幔、灵位俱都残败得七零八落,灵台两旁,却有两等神像,但也是金漆剥落,不复有当年的威仪。

    他失望地长叹一声,只当唐氏兄弟早已走了,他也不愿再在这地方逗留片刻,方自转身走开,哪知—个大殿中竞突地响出一个森冰的声浪,低沉而微弱的说道:站住!”

    管宁大惊之下,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足踝升起,转瞬便升至背脊,再次缓缓转过身去,退色的神幔里,竟缓缓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躯顾长,瘦骨嶙峋,头上发髻散乱,身上却穿着一件极为华丽的紫缎长衫,及膝而上,横腰系着一条丝绦,定睛一看,他左腰之上,竞渗出一片深紫血渍,只因他身上穿着的衣裳也是紫色的,是以若非留意,便不易看出。

    此时此地,骤然见着如此诡异的人物,若非管宁这半年之中,所见所闻,件件俱是惊人之事,只怕此刻已吓得不能举步了。

    但他此刻却仍壮着胆子,位立不动,只见送人一手技着神幔,一手按着腰际,缓步走了出来,步履似乎十分沉得,面自亦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双眼之中,还发着磷磷的光芒,但被这昏黄微弱的灯光一映,望之却更令人惊栗。

    他将呆立在门口的管宁由上至下,由头至脚缓缓看了一遍,最后两人目光相对,管宁心中突地一动,觉得此人似乎相识,但仔细一看,却又完全陌生,他再仔细回忆一遍,不仅恍然而悟,原来此人竟和四明山庄之六角亭中那突然现身,一掌击毙“囊儿”的瘦长怪人,有一分相似之处。

    刹那之间,他心中已动念数遍,这怪人望了他一遍,突又说道:“进来!”

    管宁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只见这怪人的目光,也随着他身形移动,目光之中,仿佛有一种慑人的寒意,让人望都不敢望他一眼,管宁心中方正发毛,哪知这怪人顾长的身躯,竞缓缓坐了下来,“嘶”地一声,本已腐蚀的神幔,随着他的身形,落在地上。

    于是管宁便立刻看到,神幔的灵台边,也盘膝坐一个身穿酱紫长袍的老者,身材的高矮,虽看不清楚,但他坐在地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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