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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高峰访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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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场,眼前你们并卧血泊的情形,不正是四明山庆的那一双完全一样?可见天道好还,丝毫不爽!”

    他心中方自慨叹,凌影已在屋外高声道:“小管,你到底舍不舍得走啊?”

    管宁慌忙应了一声,抱着公孙左足走出这个将会使他永生难忘的茅屋,将公孙左足在大车上放好,跳上车,与凌影并肩坐好,接过缰绳,扬鞭驱车往驿道奔去。

    日影已渐偏西,两部大车在黄土道路上扬起一串黄尘,驰抵妙峰山口,才缓慢下来,折进山里约有半里,突地一起停住,跳下一个英浚的少年——管宁。

    他缓步走向田中正收农具的农人,拱手道:“请问各位乡亲,这妙峰山中,可有一位神医?”

    一个老农摇头道:“山中郎中倒是有一个,只是脾气古怪得很,却不闻有什么神医。”

    管宁心中大喜,便将山上的道路问明,转与“绝望夫人”一商量,梗决定往寻那郎中试试。子是分别抱起西门一白和公孙左足,施展轻功,朝山上奔去。

    约奔顿饭时光,入山已深,按照老农所示途径寻去,见木屋数椽,掩映于林间,忙穿林走到屋前,轻叩柴扉。

    半晌,只听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口音,道:“进来!”声调冷漠之极。

    凌影在前,推开柴扉,“绝望夫人”沈三娘抱着西门一白随后,管宁抱着公孙左足,鱼贯走入屋中。只见屋中陈设简朴.窗明几净,打扫得一尘不染,当中一张竹榻上,盘坐着一位须眉俱白的清瘦老人。

    那清瘦老人两眼半睁不闭地瞧着他们进来,突地对“绝望夫人”一招手,简单而有力的说道:“你过来!”这三个字听在“绝望夫人”沈三娘耳中,不啻如奉纶音,忙抱着“西门一白”快步走到清瘦老人面前,肃容道:一白误为匪人所算身中剧毒,复失去记忆,危在旦夕。敬烦老先生……”

    清瘦老人点点头,作了个手势不让她多说,倏地双目—睁,精光炯炯地将“西门一白”从头到脚看了—遍,两道白眉,渐渐往当中聚拢,似是遇着一件非常棘手之事。

    “绝望夫人”沈三娘睹状,一颗心紧张得直要从胸腔中跳出,两眼直勾勾地凝视着这位可能使她绝望的神医,但却不敢开口询问。

    室中的气氛,顿时沉寂得像坟墓一般,各人的耳朵中,只听到自已心跳之声,

    时间也仿佛暂时停止,“绝望夫人”沈三娘的希望,也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渐渐发生了变化,突地,那清瘦老人沉重地吁了一口气,漠然缓缓摇了摇头,挥手命“绝望夫人”沈三娘退下。

    “绝望夫人”沈三娘绝望地叫道:“怎么,老先生的意思是……”

    清瘦老人一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再次挥手命她退下。

    “绝望夫人”沈三娘扑地跪下,哀叫道:“不!不!一白不能死,他……他是不能死的啊!”

    清瘦老人冷冷道:“人终是要死的,难道他便能例外?”

    凌影一跃上前,躬身说道:“这位西门前辈已服过黄山至宝‘翠袖护心丹’,老先生只要……”

    清瘦老人摇头道:“此人心虽末死,但躯壳已废,你们且让他长留此心,便该心满意足了。”

    说完,招手命管宁上前,管宁抱着“公孙左足”,上前躬身道:“这位老前辈病况虽重,但仍希望老先生设法先将西门前辈……”

    清瘦老人突然冷哼一声,越过“绝望夫人”缓缓走至管宁身前,探手将他怀中的公孙左足接去,缓缓走入邻室,竟再也不望他们一眼,管宁也想不到这位神医竟会这般冷漠,不禁为之一怔,大叫道:

    “老先生。…”

    但听“砰”的一声,邻室那道木门已猛地关闭。管宁愕然本立在门口,脑海里顿感一阵茫然,良久,良久……突闻一声轻微内叹

    息,起自身后,耳畔听凌影悄声道:“小管不要发楞啦!你看她……

    我们怎么办呢?”

    管宁旋身望去,但见“绝望夫人”沈三娘,跪在地上,俯望着怀

    中的“西门一白”,脸上一片茫然,两行清泪泉涌而出,一滴一滴,滴

    在“西门一白”的身上,眼中的神采,仿佛已随“西门一白”生命的消逝而熄灭。

    管宁,凌影都深深知道,当一个深爱着的人,一去不回的时候,该是人生中最悲惨之事。然而这种悲切的心情,却是第三者无从加以慰藉的。

    管宁豁然望着“绝望夫人”,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凌影的柔荑,心中激动地叫道:“我们再也不要分离了。”

    凌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仿佛已从他的目光中,听出他心中的呼声……

    这心声交流,正是人间最宝贵的情操,管、凌二人默默地享受着,任时光流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

    突然,“绝望夫人”沈三娘长长叹息一声,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凌影,二字一字的缓缓道:“该……走……了!”

    这短短的三个字,令人听来,却似已耗尽了她一生的精力,每一字都包含着那么多的悲痛和绝望,她一生常常令人绝望,自己却也有绝望的时候。

    管宁、凌影骇然对望一眼,齐地长叹一声,凌影道:“该走了。”

    管宁沉重地长叹一声,垂下目光,道:“该走了。”

    这三声“该走了”一声比一声短促,但也一声比一声高朗,管宁缓步走出门外,一阵风吹过,他心中突有说不出的寒冷,于是他回首望向凌影,因为此时此刻,除了凌影的目光以外,他使再也找不出一丝暖意。

    冬残春至,薄暮的风里,仍有料峭的寒意,西山日薄,一阵夹着初生紫丁花香的微风,吹入窗棂旁一个凝神静坐的素衣美妇的发丝,却吹不散她目光中的幽怨之意。

    融化了的雪水,沿着后院中碎石路旁一条沟渠,混入假山畔的荷池,直到夕阳金落,夜色渐浓……”

    她却仍然动也不动地凝坐在窗棂边,浓重的夜色,已将大地完全掩没,但是她,她却仍未有点燃她身畔铜台的蜡烛之意。

    后园西角的一道雕花月门,轻轻推开一线,一道灯光映入,两个紫衣垂髫的少女,一人手持纱灯,一人手捧食盒,踏着细碎的脚步,悄悄走入园中,她们身后却又跟着一双丰神俊朗的少年男亥,夜色之中,他们的面容,也都象那素衣美妇一样,幽怨而沉重。

    她的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上,终于,她低语道:“园子里没有灯光,沈三娘难道睡着了么?”

    她身畔的少年长叹一声道:“只怕不会吧?”

    她柳眉微皱,道:我但愿她能睡一会,这些天来,她已憔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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