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西突厥汗国

时期，西突厥人与唐王朝建立了友好关系。统叶护继位的第二年，即619年，西突厥汗国遣使入朝，第二年又遣使贡条支巨卵。唐高祖曾与统叶护商议，准备联合出兵攻打东突厥。625年夏，统叶护可汗遣使向唐朝请婚，唐高祖听从裴矩“远交而近攻”的建议，派侄高平王李道立至西突厥表示允婚。627年，统叶护派真珠统俟斤向唐太宗献万钉宝钿金带和马五千匹，以迎娶公主。这桩婚姻最终未能成功，其原因主要是东突厥颉利可汗从中阻拦，加之，东突厥连年入寇唐朝边境，唐朝与西突厥往来的道路梗阻。

统叶护在统治后期对部下作威作福，引起部众怨恨，葛逻禄部叛离了西突厥。628年，统叶护被其伯父莫贺咄杀死。统叶护死后，西突厥汗国内乱迭起，贵族争立。

莫贺咄原是一位小可汗，杀统叶护后自立为大可汗，称莫贺咄侯屈利俟毗可汗（628—630年在位）。与此同时，弩失毕五部另立达头之子咄陆的孙子泥孰莫贺设为西突厥可汗，但泥孰不从，而是迎立当时流亡在外的统叶护之子咥力特勤为西突厥可汗，是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628—632年在位）。西突厥汗国出现了两个可汗共存的局面。肆叶护是前任可汗之子，得到了大部分西突厥部众的拥护。肆叶护和莫贺咄互相攻击，在此过程中，他们纷纷求助于唐朝，向唐朝求婚。对此，唐太宗答复说：“汝国扰乱，君臣未定，战争不息，何得言婚。”唐太宗命双方各守辖境，停止彼此征伐。在此期间，原先役属于西突厥汗国的铁勒族各部纷纷叛离，各部首领自立为汗，争夺最高统治权。630年，莫贺咄在争夺战争中失败，逃往金山，被杀。肆叶护成为唯一的西突厥可汗。

肆叶护在重新统一西突厥汗国的战争中，北征铁勒各部，被薛延陀部打败。他为人多疑狠毒，杀功臣乙利小可汗，并诛灭其宗族，引起部下人人自危。据《旧唐书》记载：“肆叶护素惮泥孰，而阴欲图之，泥孰遂适焉耆。”632年，弩失毕二部准备发动攻击肆叶护的战争，肆叶护以轻骑逃到康居，寻卒。肆叶护出逃之后，西突厥迎立泥孰莫贺设为可汗。

泥孰又称大渡可汗，其父莫贺设本是统叶护的部属。在618—626年间，泥孰曾到长安，当时李世民为了表示唐朝与各族的友好，曾与泥孰结为盟兄弟。泥孰被推举为西突厥可汗之后，立即派使臣到唐朝表示内附。633年，唐朝使者鸿胪少卿刘善因抵达西突厥，册封泥孰为奚利邲咄陆可汗（632—634年在位）。

634年，泥孰病逝，其弟同娥设继位，是为沙钵罗咥利失可汗（634—639年在位）。635年，咥利失可汗向唐朝献马五百匹，并上表请婚。唐朝厚加抚慰，但未同意他的求婚。咥利失可汗的统治不得民心，他在位期间，西突厥汗国分裂。638年，西突厥人另立欲谷设为乙毗咄陆可汗（638—646年在位）。经过战争，这两位西突厥可汗以伊犁河为界分而治之。就是在此期间，西突厥东部的五咄陆部和西部的五弩失毕部开始出现在中国史书中。一年之后，即639年，咥利失之臣俟利发吐屯勾结欲谷设叛乱，咥利失逃往拔汗那，最后死于该地。

咥利失死后，弩失毕部立其弟之子薄布特勤为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639—641年在位）。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仍然遵循了乙毗咄陆可汗时期以伊犁河为界的划分。据《旧唐书》记载：“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既立，建庭于睢合水北，谓之南庭。东以伊列河为界，自龟兹、鄯善、且末、吐火罗、焉耆、石国、史国、何国、穆国、康国，皆受其节度。”乙毗咄陆可汗建牙镞曷山西，称北庭，统治着厥越失、拔悉弥、驳马、结骨、触木昆等部。在斗争中，乙毗咄陆可汗与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都寻求唐朝的支持。从史书记载来看，唐朝承认了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为西突厥可汗，641年秋，唐太宗命左领军将军张大师往授玺书，册立他为可汗，并赐给鼓纛。对于乙毗咄陆的使者，唐太宗劝谕他们停兵休战，彼此和睦相处。

乙毗咄陆可汗在兵力强大之后，杀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乘胜西破吐火罗，东攻伊州（今新疆哈密），并扣留了唐朝使者。642年，唐安西都护郭孝恪出兵击败乙毗咄陆部众，西突厥属部处密降唐。乙毗咄陆向西攻破米国（地处今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南），夺取了大量人口与财富。部将泥熟啜擅取俘虏和掠夺物，被乙毗咄陆处死，引起了部众的怨恨。泥熟啜的部属在胡禄屋的率领下袭击乙毗咄陆可汗。乙毗咄陆退守白水胡城（今哈萨克斯坦锡腊姆），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逃往吐火罗。弩失毕五部及乙毗咄陆的屋利啜等属部派代表到长安，请唐朝废黜乙毗咄陆，另立西突厥可汗。642年，唐太宗遣使册立前莫贺咄侯屈利俟毗可汗之子为乙毗射匮可汗（642—651年在位）。

乙毗射匮可汗继任以后，送回被乙毗咄陆可汗扣留的唐朝使者。646年6月，乙毗射匮可汗遣使朝贡，请婚。649年，唐太宗逝世，651年，唐朝瑶池都督贺鲁击败并杀死乙毗射匮可汗，吞并他的部属，西突厥汗国开始了阿史那贺鲁的统治（651—657）。

阿史那贺鲁是室点密可汗第五世孙。在乙毗咄陆可汗统治时期，阿史那贺鲁被任命为叶护，居多逻斯川（今新疆额尔齐斯河上游），统处月、处密、姑苏（哥舒）、歌逻禄（即葛逻禄），以及弩失毕五部。乙毗射匮继任西突厥可汗之后，曾出兵驱逐贺鲁，使其统率的部落离散，648年，贺鲁率余部数千帐（户）内附，被唐朝安排在庭州莫贺城（今新疆吉木萨尔西北三台），贺鲁被授予左骁卫将军之职。在得知唐军要讨伐龟兹之时，贺鲁曾率随从数十人到长安朝觐，要求担任伐龟兹军向导。唐太宗任命他为昆丘道行军总管，在嘉寿殿设宴款待，赏赐甚丰，还将自己穿的衣服赐给他。贺鲁引导唐朝大将阿史那社尔平定了龟兹，被唐朝晋封为泥伏沙钵罗叶护，并派他去招抚其他西突厥部落。第二年，唐朝在安西都护府下设置瑶池都督府，阿史那贺鲁受命为瑶池都督。

唐太宗去世以后，贺鲁渐有反唐之心，阴谋夺取西州（治所在今新疆吐鲁番市东南高昌古城）和庭州。唐高宗闻讯，派通事舍人乔宝明抚慰。651年春，贺鲁在其子咥运的怂恿下反唐，西击乙毗射匮可汗，兼并其部众，建牙帐于双河（今新疆双河市境内）、千泉，自称沙钵罗可汗，统西突厥十姓部落（咄陆和弩失毕），处月、处密及西域诸国都归附于他。同年秋，贺鲁入寇庭州，攻陷金岭城及蒲类县，杀掠数千人。唐高宗任命左武卫大将军梁建方、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为弓月道行军总管，发诸府兵3万人和回纥骑兵5万人西征。652年春，梁建方等大破贺鲁属部处月。

653年，逃亡吐火罗的乙毗咄陆可汗死，其子颉苾达度设被立为真珠叶护，他联合弩失毕五部对贺鲁发起攻击，并多次请求唐朝发兵征讨贺鲁。655年夏，唐朝任命右屯卫大将军程知节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讨伐阿史那贺鲁。同时，唐朝派丰州都督元礼臣前往册封颉苾达度设为可汗，然而，元礼臣行至碎叶城被贺鲁部众阻拦，未能抵达。656年冬，程知节军至鹰娑川，前军总管苏定方击败西突厥骑兵4万人。

657年春，大规模征伐西突厥的战争开始。唐朝派出两路人马向西进，主力部队由右屯卫大将军苏定方统率；另一路由早先归附唐朝的阿史那步真为流沙道安抚大使，招集旧部。苏定方兵至曳咥河（今额尔齐斯河上游）时，贺鲁率咄陆和努失毕各部兵马10万，抵抗唐军。苏定方命步兵持矛环据南原，自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