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决不投降

德在英格兰南部的威尔顿成了一名修女，在那里，伍斯特的乌尔夫斯坦主教（那个讨厌长发的人）治愈了她的肿瘤。那时候，布莱顿勋爵红毛艾伦（Alan the Red）本应迎娶埃德加 • 阿塞林的侄女——修女伊迪斯，但艾伦更喜欢贡希尔德并且诱拐了她。在施展完不光彩的追求手段之后，艾伦就一直待在黑斯廷斯，两人相处似乎一直很愉快，尽管他们之间有明显的婚姻争执，即后来艾伦的兄弟布里恩（Brien）与贡希尔德的兄弟在丹佛发生的战争。他死后，贡希尔德嫁给了艾伦的侄子，另一位艾伦。与此同时，伊迪斯的父亲马尔科姆想要撮合威廉 • 鲁弗斯同他的女儿结婚，但鲁弗斯也并不是理想的婚姻对象，因此他最后让女儿嫁给了自己的兄弟亨利一世。

哈罗德的另一个女儿吉萨，逃到了丹麦并远嫁给了基辅公爵。他们的后裔法兰克的伊莎贝拉（Isabella of France）后来嫁给了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二世，正是通过她，之后英国皇室以及绝大多数英国人【165】的血统才追溯到哈罗德和威廉。



融合


诺曼人入侵的最大影响在于英语的使用，英语作为政府和法律媒介语言的地位，在那之后被法语和拉丁语取代长达3个世纪。它本可能会像至少8种英国早期本土语言一样绝迹，然而，很可能是由于使用英语的人从数量上仍占绝对优势，以及业已成形的文学体系，英语终于留存了下来。

最终，英语被新贵族采用，但这是一种改良后的语言，而古英语对我们来说则完全无法理解。如今，至少四分之一甚至接近一半的英语单词起源于法语，诺曼入侵又为这种语言带来了许多细微差别。法语单词通常更正式或听起来更带有贵族风格：法语一般说升起（ascend）而不是升高（rise），地位（status）而不是位置（standing），宅邸（mansion）而不是房屋（house），热忱（cordial）而不是热心（hearty）。而几乎所有与政府和司法相关的单词都来自诺曼人，包括监狱（prison）、陪审团（jury）、重罪（felony）、叛徒（traitor）、治理（govern），当然还有司法（justice）。同样，头衔所用的语言大多来自诺曼法语，包括君主（sovereign）、王子（prince）、公爵（duke）和男爵（baron）——虽然国王（king）或领主（lord）并不包含在内。

最著名的对比是描绘田野中的动物与盘子里的动物时用词的区别，英语中描述动物的单词——pigge（猪）、sceap（羊）、cu（牛）保留了下来，而法语中的菜肴词汇——porce（猪肉）、mutton（羊肉）、boeuf（牛肉）则代替了原先的英语。表示面包师（baker）和鞋匠（shoemaker）等技能需求不高的职业时，通常用盎格鲁-撒克逊语，而表示泥瓦匠（mason）和裁缝（tailor）这类高技能高薪水职业时，则用法语。法语衍生的英语单词听起来更加繁复，这就是乔治 • 奥威尔（George Orwell）建议人们尽可能使用盎格鲁-撒克逊词语的原因。

感谢诺曼人，在许多情况下，我们都能有两个单词来描述同一种情况，比如friendship（友谊）和amity（友好），brotherhood（兄弟情谊）和fraternity（兄弟友爱），motherhood（母亲）和maternity（母性），rise（升高）和ascend（升起），cheer（欢呼）和cherish（珍爱），cave（洞穴）和cavern（洞穴），stand（站立）和stay（停留），cow（牛）和beef（牛肉），think（思考）和pensive（沉思），以及smell（气味） 和odour（味道），help（帮助）和aid（援助），weep（流泪）和cry（哭泣），weird（怪异）和strange（奇怪），harbour（海港）和port（港口），worthy（值得的）和valuable（宝贵的），knowledge（知识）和science（科学）。

名词通常使用英语词汇，而其形容词则使用法语，因此有water（水）/aquatic（水生的），mouth（口）/oral（口头的），son（儿子）/filial（子女的）和sun（太阳）/solar（太阳的）。另一个奇异的结果是，在法律英语中，这种双语现象导致了大量由英语和法语单词组成的双词汇并列现象，如breaking and entering（强行入侵他人住宅）、fit and proper（合适且恰当的），以及wrack and ruin（破坏和毁灭）。

奇怪的是，一些法语词通过诺曼人和巴黎人两种途径融入英语，因此造成了两种形式几乎完全一致的双词汇，比如convey（传送）和convoy（护送），gaol（监牢）和jail（监狱），warden（看守人）和guardian（守护人），warrant（担保）和guarantee（保证），以及wile（诡诈）和guile（诡计）。【166】

1135年后不久，古英语作为一种书面语言就已经消失了，国家进入混乱时期，而第二册至最后一册《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正编写于此时。19年后，全书最后一个条目所使用的语言已截然不同，远比之前成书的部分更接近现代英语。盎格鲁-撒克逊人使用德语结构，动词放在句子结尾处，就像《星球大战》里的尤达注38一样。这一切都随着诺曼人的到来而改变了。词性逐渐被淘汰，拼写被简化，大部分动词变位都消失了，名词的屈折变化被减少为两种。如果不是有诺曼人的话，今天我们可能全都在说德语；然而，我们现在说的也可以说是一种洋泾浜德语。

最后一部使用古英语写成的作品可以追溯到1190年左右的坎特伯雷；40年后的记载显示，伍斯特的一个修道士正在尝试学习古英语，但到了1300年，一些盎格鲁-撒克逊文本已经被认为是一种“未知语言”。若弗鲁瓦 • 乔叟（Geoffrey Chaucer）所使用的中古英语诞生了。

然而，如果说英语更接近法语而非德语仅仅是出于诺曼人的影响，也是不正确的。无论如何，法语本身就能变得非常有影响力，到12世纪，法语已经成为西欧的通用语，而法国在未来几百年都是大陆的文化中心。大部分法语单词在公元1200年后才融入英语，而那时统治英格兰的已经不是诺曼人了。事实上，甚至在诺曼征服之前，英语就已经吸收了许多法语词汇，如培根（bacon）、姜（ginger）、阉鸡（capon）、舞者（dancer）、武器（weapon）、监狱（prison）、服务（service）、市场（market）和骄傲（proud）。【167】借词的高峰期是14世纪最后25年，已有2500个外来词汇可以确定是在这一时代从法语引入的。在这个时期，英语已经取代法语成为了议会语言，英国也占领了法国的大片地区，而不是被法国占领。【168】与此对照的是，在1200年左右雷亚孟（Layamon）所作的著名咏史诗《布鲁特》（Brut）中，三万行诗句里只能找到250个来自法语的外来词汇，所以法语的影响一定发生于之后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