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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百年麦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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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多种改革都在进行之中。因此,布莱尔认为,8世纪麦西亚国王的权力不仅取决于他们能在多大程度上阻止危险的发生(正如比德在给约克的埃格伯特的信中所指出的),更依赖于国王对教会地产土地经营方式的成功模仿。33虽然大教堂是7世纪最恢弘的建筑,但到8世纪,我们应将视野转向国王控制的中心地区。麦西亚国王依旧会在整个王国范围内巡游,但塔姆沃思(Tamworth)开始变得更像王国的都城。圣诞节期间麦西亚国王可能前往塔姆沃思,至少一些记录是这样记载的。也有记载表明,在不晚于9世纪时期,那里曾有一座水磨坊。34分布在塔姆沃思周围的那些从前被认为是后维京时代所建的防御工事,现今可以确定其始建时间更早,只是有些在后维京时代被重建了。同样,赫里福德和温什科姆(Winchcombe)的防御工事,也不能仅仅追溯到埃塞尔弗莱德(Aethelflaed)和爱德华的统治时期,而是提前到了8世纪。35为了应对维京人的入侵,修缮和重建无疑是必不可少的。到奥法统治时期,麦西亚已经是一个设防良好的王国。而它也一定得设防良好。奥法统治时期的王国强大源于削弱附属国君主的权力,而它的繁荣取决于对资源——盐、铅、羊毛和铁的良好控制。奥法时期的社会不是一个充满战争的社会,而是一个欣欣向荣的社会。但是繁荣依赖于和平,需要控制资源,尤其需要控制那些生产迅速发展的地方。

即使只是对地名进行最粗略的研究,我们也会发现“城镇”“村庄”和防御工事的发展速度之快。大约760年之后,一批名字带“堡”(burh)的村庄突然出现。36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些村庄早已不知换了多少次主人,对这些地方的考古调查肯定会遇到很多信息干扰。然而,在距离布里克沃斯(拥有全国最好的盎格鲁-撒克逊教堂之一的地方)约30英里和距离北安普顿15英里处的宁河(River Nene)边,最近发掘的一座占地100英亩的海厄姆费勒斯(Higham Ferrers)遗址,表明麦西亚一处庄园中心的建筑布局已经有相当大的规模和复杂性。37

与海厄姆费勒斯隔河相对的就是伊斯林伯拉(Irthlingborough),784年,奥法在这里签署了一个协议。据说奥法带了100人左右的随行队伍,但是这些人绝对不会挨饿。因为这个建筑群包括一个马蹄形的围栏(可能是圈养牲畜的围栏),还有6座建筑物,其中2座为工人的住所,另外4座似乎被用于储存粮草。然而,现场最引人注目的发现当属制麦芽的炉箱。谷物成分分析表明,这里制造的大麦麦芽质量上乘,非常适合为国王酿造啤酒。

像伊斯林伯拉临近布里克沃斯一样,利奇菲尔德也与塔姆沃思相距不远。宫殿和宗教中心是相互依存的。自从英格兰皈依基督教以来,没有任何国王可以在没有教士帮助的情况下实现其统治,有时借助活着的教士(例如古思拉克),有时甚至是已逝的教士(例如查德)。查德的遗体安葬在利奇菲尔德,所以这里当然是主教区,甚至有几年还是大主教区。由于查德遗体的存在,这里成了教会权力的象征。查德是麦西亚的第五任主教,于672年去世。不久之后,在利奇菲尔德建造了一座新的圣彼得教堂,查德的遗体也被转移到那里,并接受信徒的拜谒。2003年对大教堂进行修复期间,从教堂中殿下面挖掘出了一座高约600毫米的石灰石天使。38据考证,天使石像在被埋葬之前,就被分割成了三部分。这令人费解,但没有证据表明这种分割是出于蓄意破坏。石像天使身着亮黄色服饰,翅膀张开,好像刚刚降落。有猜测说,它是原来查德墓室底板上的一部分装饰,这一观点也颇为合理。因为这一作品可以追溯到8世纪后期,大概与圣查德福音书属于同一时期。事实上,无论是为纪念埃格弗里思成为王位继承人所做,还是为庆祝利奇菲尔德成为大主教区所做,两种说法都说得通。查德一直是比德最推崇的主教(据说麦西亚有一本他的《英吉利教会史》手抄本),而这种景仰并不是转瞬即逝,并且比德对查德的叙述很可能在奥法生前就已经被翻译成了古英语。比德以图画的方式描述了查德去世时的场面,他的兄弟切德和“许多天使一起从天而降”,来迎接查德的灵魂。39

难道奥法也读过比德的作品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奥法虽然是个暴君,但他还是被阿尔昆形容成了一位“热衷教育”的统治者,因为他懂得如何管教阿尔昆介绍给他的学生:“不让他懒散地游荡或喝酒。”40奥法的两副面孔都是真实的:他的强权统治和对后世的影响都彰显无遗,他对艺术的赞助力度和修筑新的防御堡垒的力度一样大。利奇菲尔德教区的缮写室在他去世后仍然十分繁忙(或许看起来是这样)。41利奇菲尔德天使只是麦西亚时期天使之一。同样靠近塔姆沃思(但是靠近其北部),布里登(Breedon on the Hill)就拥有另一位天使。42

布里登在铁器时代曾是一座堡垒,后来由于一群教士的到来而成为修道院。在7世纪80年代,这群教士受赫达(Hedda,后来的利奇菲尔德大教堂的主教)的指令,从梅德萨姆斯特德(Medeshamsted,现在的彼得伯勒)来到布里登传教。然而,这里的雕塑风格并不属于赫达时代,而是与利奇菲尔德天使的雕塑风格更加接近。关于布里登雕塑,有一点特别引人注目,那就是其风格受到了拜占庭的很大影响。布里登天使的到来似乎就是要把怀孕的消息告诉玛丽——就像利奇菲尔德天使一样,保持着刚刚降落的姿态——但不同的是,布里登天使还有一个底座。虽然如此,它面前也有一位听众,因为它的右手举起,以希腊的方式(拇指触摸无名指)表达祝福。同时,玛丽站在别的地方。她拿着一本书站在底座上,以拜占庭式姿势面向听众。43实际上,整个教堂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绕着墙的两条楣板,上面刻满了图案——卷曲的藤蔓、鸟和动物,都源于拜占庭。不同之处就是全彩色雕塑带来的冲击力不同。在附近至少竖着两个十字架的桑德巴奇(Sandbach,仍处在利奇菲尔德教区),这种冲击力更加强大,原因可能不仅因为使用了油漆,还可能是因为采取了铁艺装饰技术。44

麦西亚在奥法统治之下所享有的繁荣,正是奥法一直期盼着可以与他忠实的追随者们——那些因他庇护而飞黄腾达的人们所共享的。其中一位就是郡长埃塞尔蒙德(Aethelmund)。45

据《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记载,埃塞尔蒙德于802年去世。他曾是原本独立的赫威赛王国的领主,但在奥法将赫威赛纳入麦西亚王国之后,埃塞尔蒙德开始效忠于奥法,并担任赫威赛的郡长。为了捍卫领土,他与威尔特郡(Wiltshire)的人战斗至死。之后,他的遗体被其子埃塞尔里克(Aethelric)带走,葬于迪尔赫斯特(Deerhurst)的一座教堂。此后,埃塞尔里克便前往罗马朝圣。807年左右埃塞尔里克回国,将自己的某些地产转让给迪尔赫斯特,他说:“对于我和我的父亲埃塞尔蒙德而言,如果我死后,我的遗体也将葬于这里……这里的教会应该坚守诺言,就像他们现在答应我的一样。”埃塞尔里克当时要做的似乎是重建迪尔赫斯特教堂。但是直到824年他去世时,重建工作很可能还未完成。埃塞尔里克这一举动显示了罗马对他的影响,成为继利奇菲尔德教堂之后又一个使用多色彩进行装饰的例子。这所大教堂不仅是由麦西亚最好的工匠进行建造,奥法统治时期的文化繁荣更是在教堂里留下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比如:迪尔赫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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