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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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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党委的试验田,却没有一名党委动一锹一镐,反而让我们没有铁锹高的学生来干,心里本来就窝火的我,肚子里的气就满了。

    老师也不以身示范,他们“战斗”在监工的现场上指手画脚。学校还专门组织一些学生干部搞战地宣传鼓动。我本来就身小力薄,进度自然上不去。这帮宣传队可算找到了用武之地,轮番在我周围敲锣打鼓,摇旗呐喊给我加油,引得全校的眼睛都往我的身上盯。

    他们给我出尽了洋相,我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情急之下,我一抡铁锹,索性不干了。

    “谁爱干谁就干吧,反正我不是党委!”猪八戒摔耙子——我来脾气了。

    宣传队是校方的喉舌、钦差,校方是党委的忠诚战士、卫士。我的这句话我可犯下了滔天大罪——反对深翻,怨恨党委,就是反对党!

    李老师想当红人,我成了他的绊脚石,他对我能不恨之入骨吗?当下,李老师不再斯文了:

    “你,牤牛卵子多耷拉两天吧!”

    言外之意,我被他判了“死刑”,让我等待缓期执行。

    幸亏杨守山、吴玉珠几个同学过来帮我完成了艰巨的任务,不然李老师不许我吃饭!

    这一天总算是过去了,什么时候“执行死刑”我没有精力来思考如何应对。这时我所需要的,是吃饭,别做饿死鬼就算幸运了。

    晚上,杨守山找到我悄声说:“你真傻,别人挖的都不到二尺深,你怎么非得挖三尺啊。”

    原来大家都挖二尺,就把土填回去了,我光顾干活,哪有闲功夫瞭望战场上的“敌情”啊,咎由自取!

    深翻的锣鼓声绕梁三日,在余音未了的时候,又一场“保卫胜利果实”的战斗又于深秋瑟瑟的寒风中交火了。

    3 红里透紫的老师(梅难止渴)(3)

    3红里透紫的老师(梅难止渴)(3)

    俗话说得好,“五月旱不算旱,六月连阴吃饱饭”。1958年的天气和年景就应了这句话,粮食生产获得了大丰收。说那是上天的恩赐,毫不为过。试问,这一年从春到秋人们都干了些什么呢?修水库,除“四害”,流尽了血汗……却没有谁对田亩有过心血的浇灌,有的是狂热与冷漠交配后生出来的怪胎。那就是,到手的庄稼不让农民去收割,“胜利的果实”拱手让给秋雨任意地蹂躏,却要搞什么“深翻”!这不是冷漠吗?上天终于被震怒了,他生气了。

    那年的秋末冬初,先雨后雪的天气中,眼看着一片金黄就要“颗粒无收”了。于是乎,公社党委下令全力以赴“保卫胜利的果实”。就这样,我们1年2班和1年4班放下铁锹拿起镰刀,在初冬时节来到了小韩村搞秋收。记住,“初冬时节搞秋收”可谓一绝!

    小韩村,东西两头各有一个生产队,我们班在“西方”,1年4班在“东方”。下面的故事就叫做“西方不亮东方亮”,我的罪过之三。

    经过几番的较量,李玉秀老师的“威信”,在全班同学中与时俱进,与日俱增,在学校那也有了一定的起色,开始了上升的态势。他感觉对班级的掌控基本上是得心应手了,没有谁再敢不从师意,再说三道四地干扰他的“圣旨”了。为了进一步巩固和拓展他的“起色”与“态势”,每天到地里“冬收”,我们班都要比1年4班早出晚归,得到学校领导的肯定,李老师欣欣然。当然,领导不会忘记对1年4班说:“你们要向他们学习”。“学习”,那是领导的艺术,没有直接地批评你,你就偷着乐吧。

    最值得李老师骄傲和庆幸的是,他没有违反粮食政策,1年4班就那个了!

    那时候的“粮食政策”属于超高压线,近则受伤,碰则亡!在“粮食”上犯错误,就是反革命!有很多干部群众都因为“粮食政策”丢了官,甚至丧了命。“粮食运动”至今提起来都令人毛骨悚然,谈虎色变。

    1年4班怎么“那个”了?碰上了超高压线!

    自从来到小韩村,4班学生的伙食天天像过年,叫我们垂涎。一日三餐不光是吃得饱饱的,还吃得好好的。白白净净的秫米干饭里还掺着红白小豆,那个香那个甜,路过他们的伙房,馋得我们直流口水。就这道饭,即使是90年代也够得上有品位的主食了。更违反“粮食政策”的是,生产队还时不时地给他们做大豆腐、水豆腐改馋。屎壳郎落秤杆子上——都把他们美出金星来了。

    4班的班主任姓梁,叫梁文富,他真的胆大包天吗?

    “东方”的生产队队长姓王。这家伙,天是王大,地是王二,他是王老三。他告诉梁老师:“什么政策不政策的,孩子们冰天雪地里干活容易吗?吃了总比糟蹋了好,有事我顶着1

    他听说梁老师因为“粮食政策”被领导“暗示”了,就亲自到学校“说理”:“你们老师也怪,干嘛不让学生吃饱?伙食归我管,有事你冲我说怎样?”

    学校领导也算良心发现吧,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好吧,不违反政策就好……”

    我们生产队的队长也姓王,心也是肉长的,在伙食上“西方”要压倒“东方”,他三番五次地要把伙食搞上去,一点都不扣门儿。他对李老师说:“我可不能让学生叨咕我什么,起码我得跟东队差不多吧。”

    每每这般,李老师总是严词拒绝,他说:“违反政策是要受处分的,学生们年轻,克服一点就是了。”

    王队长不再和李老师苦口婆心了,偷偷地给我们“加量”。俺们的李老师真是不白给,他眼睛瞪得像豆包似的,“二两的窝头怎么和四两的一般大了?”他明白了,窝头里分明是掺进了“毒药”。他下令道:“我们不能多吃多占,生产队的心我们领了,多出来的‘定量’不能领1多出来的就是“毒药”,会毒死李老师的。我们还是王八拉车——规规矩矩(龟、车)地吃那每顿饭的二两窝头。

    学生来气,敢怒不敢言,王队长自有主张。

    王队长宁不过李老师,李老师也把他得罪了。一天,王队长找到学校领导诉苦:

    “你给我换个班级吧,这个班学生倒是不少,每天干活倒不多,不玩活。”学校领导果然言听计从,把我们调到欢喜岭村了,1年3班进入,走进了伊甸园。

    李老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起色”淡化了,“态势”萎靡了,白白付出那么多的苦心经营,落个灰头土脸。我们和他一样,大伯子背兄弟媳妇——卖力不讨好。同学们没有一个不在背地里骂他的,也没有一个好脸色给他看的。

    到了欢喜岭,同学们的“情绪”高涨,李老师觉得委屈也没趣,常常讪笑跟我们套近乎。我一看他这副面孔,很恶心,就冲着他自言自语:“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碍…”这话傻子都听得出来,没有不会心大笑的,解气。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由于我对他的刺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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