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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玫瑰战争前奏(1449~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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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多。

就算亨利六世成年当政的大部分时期有负众望、毫无建树,但他还是能够在万众瞩目下进行各种活动,听取意见,作出决策,以及行使他的特权。在关键场合,例如1439年决定释放奥尔良公爵、1444~1445年迫求英法和平、决议驱逐萨福克公爵,抑或是1450年弃约克公爵对萨默塞特公爵的指控于不顾,亨利六世都积极参与其中。他金口一开,任何人都要心悦诚服。在1453年8月,情况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次年3月,一些贵族代表拜见国王,因红衣主教肯普去世后,需要任命一名新的大法官。然而不管怎样,面前的国王对他们的恳求都毫无反应。他们三次尝试和国王交流未果,只能“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既悲哀又困窘”地离开。13到了1453年秋,枢密院大议事会(Great Council)成为实际掌权机构,10月,约克公爵受召回到伦敦参加会议。约克公爵的盟友诺福克公爵随即便向萨默塞特公爵发动猛烈的抨击,萨默塞特公爵再一次被指控要为诺曼底和加斯科涅的失陷负责。11月23日,萨默塞特公爵被关进伦敦塔,约克公爵则着手开始建立新政权。至少从表面上看,这个新政权是得到了大家的和解同意。约克公爵承诺会全力以赴“做任何事情,为国王和臣民谋求共同利益”,14像1450年企图在王室内排除异己的行为也不会再有。10月,国王与王后的儿子亨利出生,安茹的玛格丽特借此要求摄政,引发了一阵恐慌,大部分贵族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1454年3月15日,约克公爵承认了还在襁褓中的亨利王子为王位继承人,这样一来,他想要登顶的道路也就遥遥无尽头。3月27日,议会一致同意让约克公爵在国王卧病期间担任护国公,承担“保护和管理王土”的责任。约克公爵坚决地表示,他没有什么野心,实际情况让他不得不担此重任,再说这也是其他贵族想要的结果。拉尔夫·格里菲斯称:“在1454年王权悬而未决的情况下,任命约克公爵为护国公,在某些人眼里,这是约克公爵篡夺王位的好机会,连他自己可能都是这样想的。”15无论如何,似乎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让约克公爵监国实属贵族的无奈之举。后来几位贵族反复奏报,以年老体弱或是资历尚浅为由,要辞去议员一职,由此可见一斑。

实际上,议会和议员所谓的团结统一不过就是为了掩饰贵族间不断深化和严重的分歧,其中一些从1453冬天至1454年早已激化为猛烈的纷争。1451年9月,约克公爵曾介入邦维尔家族和考特尼家族在西南部的纠纷,如今纠纷还在继续,而且有了与王室交好的威尔特郡伯爵加入邦维尔家族之后,纠纷再度升级。1452年,轻率鲁莽的埃克塞特公爵亨利·霍兰德(约克公爵的女婿)抢占了克伦威尔勋爵(Lord Cromwell)在贝德福德郡的安普西尔庄园。克伦威尔想要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财产,结果却在1453年7月遭到埃克塞特公爵的暴力回应:埃克塞特公爵在威斯敏斯特大厅袭击了克伦威尔勋爵。于是克伦威尔想通过与有权有势的内维尔家族联姻来与其结盟,以求援助。莫德·斯坦霍普(Maud Stanhope)是克伦威尔勋爵的外甥女和继承人之一,克伦威尔将她许配给了托马斯·内维尔爵士,索尔兹伯里伯爵的次子。8月,他们在林肯郡塔特舍尔城堡举行了婚礼。埃格雷蒙特勋爵托马斯·珀西是诺森伯兰伯爵的小儿子,性情有些阴晴不定。他与其兄弟理查·珀西爵士在北上的途中袭击了这对新婚夫妇和婚宴现场。珀西家族和内维尔家族是英格兰北部最显赫的大贵族。15世纪40年代,两大家族为了争夺盎格鲁-苏格兰边荒的管辖权就已经互生嫌隙,然而现在两家关系有了剑拔弩张之势:珀西家族现任伯爵想要收复以前被克伦威尔夺取的土地,克伦威尔与野心勃勃的内维尔家族结盟则让这一想法遥不可及。此外,野心膨胀的内维尔家族也在别处大生事端。在英格兰中部,索尔兹伯里伯爵的长子理查·内维尔娶了已故沃里克公爵亨利·比彻姆(Henry Beauchamp)的妹妹也是第一继承人安妮,这让他与积怨已久的萨默塞特公爵关系更加恶化,萨默塞特公爵夫人就是安妮同父异母的姐姐埃莉诺。此时的理查凭借妻子的关系当上了沃里克伯爵,为争南威尔士格拉摩根郡(Glamorgan)的德斯潘塞(Despenser)领地而与萨默塞特公爵闹得不可开交。在沃里克伯爵的堂弟伯加文尼勋爵(Lord Bergavenney)乔治·内维尔成年之前,沃里克伯爵一直掌管着那片领地。1453年6月,国王把德斯潘塞给了萨默塞特公爵。但一直到秋天,沃里克伯爵无视国王的命令,占着德斯潘塞不走,并用武力抵抗萨默塞特公爵和达德利勋爵。英格兰中部、西南部还有南威尔士的紧张局势还在继续发酵中,北部的战事一触即发。1454年初,埃克塞特公爵和埃格雷蒙特勋爵珀西结盟。同年春天,埃克塞特公爵违抗约克公爵的任命,宣称自己才应该当英格兰护国公,之后便到北部投奔他珀西家族的盟友。5月,这群叛变的贵族企图攻占约克城,约克公爵为维护正义,挥兵北上,结果这些叛徒落荒而逃。埃克塞特公爵在威斯敏斯特修道院寻求庇护,珀西家族成员和他们的扈从却摆脱了法庭的处罚。10月底,托马斯爵士和约翰·内维尔爵士在斯坦福桥将他们一网打尽,埃格雷蒙特勋爵和他的兄弟理查·珀西爵士被俘关在伦敦新门监狱,与此同时,埃克塞特公爵从修道院被带出,幽禁在庞蒂弗拉克特城堡(Pontefract Castle),由索尔兹伯里伯爵负责监视。

亨利六世卧病在床,约克公爵把持朝政这段时期的社会于井然有序中潜藏着危机。尽管后世的编年史家在编纂约克家族这段历史时总结认为“整整一年里,约克公爵的统治都是无私的,尽善尽美的”,当代史学家也称赞他致力于“不独裁,不谋私的统治”,然而事实是,许多百姓都把监国视为是一种有失公正的统治,此时的政府是最为不济的,护国公为己谋私,而不是为了民生。16任何政府,只要不是由公正无私的掌权人,即真正的国王统治,都会不可避免地给人留下这种印象,这是原因之一。而约克公爵在监国期间的一些行为和决策也加深了这种不好的印象。1454年4月2日,约克公爵任命索尔兹伯里伯爵为英格兰大法官,接替不久前去世的坎特伯雷大主教约翰·肯普。肯普大主教是兰开斯特王朝坚定的拥护者,于亨利五世时期就已经开始服务于王室。在15世纪40年代和50年代早期,肯普对政事持温和态度。索尔兹伯里伯爵与肯普大主教的差距让约克公爵政权的反对者耿耿于怀。历史记载对约克公爵处理地区骚乱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约克公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息了约克郡的动乱,而对于发生在别地的动乱,结果就不那么理想了。德比郡乡绅洗劫了威廉·布朗特爵士(Sir William Blount)的埃尔瓦斯顿庄园。对于约克公爵的传唤,他们不但断然拒绝,还强迫无辜的信使把令状、印章和带来的所有东西都吞掉。与此同时,格鲁菲兹·爱普·尼古拉斯(Gruffydd ap Nicholas)在威尔士叛乱,约克公爵镇压未果。格鲁菲兹的恣意妄为打了作为护国公的约克公爵一记响亮的耳光。实际上,约克公爵在一些地方手段还是很强硬的,例如在西南部地区,他令他昔日的盟友德文郡伯爵写保证书,老老实实不作乱。这些举措让约克公爵举步维艰,也让他失去了所迫求的支持。未经审判就将萨默塞特公爵长时间关押更让约克公爵备受谴责。1454年秋,约克公爵想对萨默塞特公爵提起诉讼,却鲜有贵族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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