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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约克的胜利:第一次战争(1459~1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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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的发展使爱德华确信要对兰开斯特派叛军的首领实施一项绥靖政策,尤其是亨利·博福特、萨默塞特公爵和拉尔夫·珀西爵士,这些人属于第四代诺森伯兰伯爵家族中的为首人物。关于爱德华重新接纳昔日敌人这种做法的动机,历史学家们莫衷一是。但事实上最先投诚的人可能是1462年下半年时的萨默塞特公爵,当时北方的兰开斯特军队已经摇摇欲坠了。的确,这位伯爵的平反是一个渐进的过程:1462年冬他首先在北方作战证明了自己的忠诚,随后在1463年3月才加入到了大赦之列。然而,这些决定和行为肯定不受欢迎。1463年萨默塞特公爵回到自己位于威尔士北部的庄园,周遭充斥着人们对他在约克派政权中的新角色的反对和不满之声。

如果爱德华认为与自己昔日的敌人达成和解将会为北方地区带来稳定的话,那么他很快就会认识到自己错了。1463年3月,玛格丽特王后率领兰开斯特和苏格兰方面联合组成的军队越过了边境。拉尔夫·珀西爵士立即站到了兰开斯特派一边,并在班堡和顿斯坦堡开城投降。另一位新近获得赦免的兰开斯特派勋爵拉尔夫·格雷爵士同样临阵倒戈,并向王后献上了阿尼克城堡。6月,由加来要塞和伦敦塔的武器装备起来的一支王室军队在沃里克伯爵的率领下向北方进发,计划与新近任命的中东部地区边防长官蒙塔古勋爵会师。面对具有压倒性优势的王室军队,并且还得不到苏格兰的援军支持,玛格丽特王后逃到了法国。沃里克伯爵和苏格兰使者展开了停战谈判。1463年12月双方同意停战,停战一直持续到次年的10月,这使得兰开斯特派叛军孤立无援。然而,叛军在次年1月士气大振,因为萨默塞特公爵违反了自己的誓言,向北方进军,并最终(在达拉谟郡侥幸逃脱)与班堡守军会师。从2月初至3月底,在拉尔夫·格雷爵士、拉尔夫·珀西爵士以及亨格福德勋爵和鲁斯勋爵(Lord Roos)的陪同下,萨默塞特公爵发动了一场战役,攻占了诺汉姆城堡(Norham Castle)和诺森伯兰郡的几个城镇。然而,命运之神不久再度干涉进来:4月25日,蒙塔古勋爵前往会见詹姆斯三世的代表在途经海哲力摩尔(Hedgeley Moor)时,遭到了萨默塞特公爵率领的一支军队的阻截。战斗持续时间很短暂:亨格福德勋爵和鲁斯勋爵逃走了,而由珀西率领的兰开斯特派先头部队被击溃,珀西战死。萨默塞特公爵和格雷逃走,并在阿尼克重新集结。但是,3月15日他们在赫克瑟姆遭到了蒙塔古勋爵、格雷斯托克(Greystoke)和维罗毕(Willoughby)所率一支约克军队的偷袭。萨默塞特公爵被俘,翌日被处以极刑。只有格雷逃脱并向班堡进军,他与另一位叛变者汉弗莱·内维尔爵士共同守卫班堡。在一阵炮火猛攻之后,班堡陷落,反叛的格雷被送上了不归路。1464年7月10日,格雷在唐克斯特(Doncaster)被枭首,他的头颅被悬挂在伦敦桥上示众。班堡的陷落标志着兰开斯特派在北方地区对爱德华统治的抗争正式结束,也宣告了玫瑰战争第一阶段的落幕。



图4-5 诺森伯兰郡顿斯坦堡的城楼和护墙。这里是1464年兰开斯特派最后反抗爱德华四世的地点之一。[蒂姆·辛普森(Tim Simpson)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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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461年3月赢得王位的战争中,爱德华四世展示出了杰出的才能和勇气。自1460年10月约克公爵宣布争夺王位继承权开始之后的这段历史时期里,敌对双方所展示的决心和残酷成为这一时期的标志,而在此前的10年间这种情况却鲜有表现。1460年7月,当约克派勋爵们在北安普顿俘获亨利六世时,他们维持了自己作为“忠诚的反对派”的一个幻想,但鉴于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安茹的玛格丽特对他们所怀有的无法缓和的敌意,这种幻想最终却站不住脚。然而,约克公爵最初宣布自己拥有王位继承权的理由得不到大多数勋爵们和其他政治精英的支持。最终所签订的“协议”属于又一个无法实现的妥协,这些妥协恰恰体现了15世纪50年代的英格兰政治特征。也许自相矛盾的地方在于,约克公爵死于玛格丽特王后及其追随者之手这件事情,使得爱德华取代亨利六世的前景变为一种更加现实的可能。15世纪50年代的英格兰政坛充斥着污秽,爱德华则出淤泥而不染,他可以为父报仇,对背信弃义的兰开斯特派进行清算,堪称整个王国的一位真英雄。他在莫提梅路口战役和陶顿战役中的胜利其实既是一种战场的历练,又是对约克家族王位继承权合法性的一种确认和肯定。然而,爱德华登基后的蜜月期却非常短暂。叛乱继起,皆是由于这样一个事实:绝大多数政治人物在1461年时并不支持他的行动。他与昔日的兰开斯特派人物,尤其是萨默塞特公爵的和解政策,从现在来看也许是正确的决定,但当时却产生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到1464年时,这种妥协也显示出了新政权的脆弱性。此外,最后彻底击败兰开斯特派反抗的也并非拥有“帝王般的雄才大略”的新国王,而是沃里克伯爵及其兄弟蒙塔古爵士所拥有的资源、经验以及决心。黑斯廷斯勋爵在1463年写给法国外交官让·德·兰诺(Jean de Lannoy)的信中,高度赞扬了“高尚、英勇的”沃里克伯爵在镇压兰开斯特派于北方地区的叛乱时所取得的成就。另一方面,黑斯廷斯勋爵写道,国王则继续享受猛追穷寇所带来的愉悦之感。尽管这个评论的准确意思尚不清楚,但它却做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爱德华抛去了他的一项重大责任。约克派政权的巩固并不取决于他的努力,而取决于沃里克伯爵的奋斗。当时的人们并未忘记沃里克伯爵的重要作用,而爱德华的这位股肱之臣也在期待着得到自认为应该享有的奖励和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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