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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诺曼人与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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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一样,这儿大天使(即上文中的圣迈克尔)是否造成了婴儿的死亡,并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因为修道院这样组织故事才能更加生动地讲述坏人如何就范,同时也可作为对他人的一个警戒。

本地宗教社区不仅只是在人们遇到麻烦时才给予关怀和照顾,而且也会给逝者提供安葬服务。出资建立修道院或慷慨捐助现有修道院的一个好处就是,自己死后有望能葬在回廊或教堂里面。有时,人们可以通过赠与方式,让修道院正式实现自己的这种愿望。许多吉鲁瓦尔-格兰德梅什尼尔家族(Giroire-Grandmesnil Clan)的成员被埋在圣·埃弗雷特修道院,因为它是威廉·格尔罗伊和格兰德梅什尼尔的弟兄们一起修建的。罗伯特·格尔罗伊、埃绍富的阿诺德、蒙特平康的拉尔夫(Ralph of Montpinçon)和里兹兰的罗伯特(Robert of Rhuddlan)死后都是埋在修道院的回廊里面。9格兰德梅什尼尔的于格以及他最亲近的家人,包括他的妻子、儿子和儿媳都是葬在礼拜堂里。10圣皮埃尔德修道院,是维诶利斯的汉弗莱(Humphrey of Vieilles)在1035年为僧侣们修建的。他本人属于博蒙特家族,而这个家族的好几代人,包括汉弗莱的儿子和孙子们,都葬在修道院的围墙里面。11在英格兰,诺曼殖民者建立了新的宗教社区,他们死后也葬在里面。比如,罗伯特·德·莱西(Robert de Lacy)被葬在庞蒂弗拉克特的克吕尼基金会,切斯特伯爵于格则葬在圣沃伯格修道院。有时他们的墓碑建得非常壮观或十分精致。比如冈德瑞达(Gundreda),她是瓦伦的威廉之妻,死后葬在勒维斯(Lewes)的小修道院里面,她的坟墓上面罩着一块黑色的大理石平板。12而在意大利南部,欧特维尔家族在韦诺萨的教堂基地则成了他们组织安葬和家族纪念的集中地点。13除了葬礼之外,在重要的礼拜仪式上,死者的名字也会出现在诸如《温切斯特利贝尔传记》等多种文献之中,或者放在祭坛之上的逝者名单里面加以纪念。

葬礼不仅是埋葬死者的传统方式,而且也是追忆和纪念他们的一种有效手段,此外,还能保证修道院将来继续得到人们的捐赠和物质供养。埋葬捐助人和创建者的尸体让修道院和世俗供养之间形成了更紧密的联系。修道院的修士或修女的重要职责之一是给别人以及逝者的灵魂进行静观祈祷。像《温切斯特利贝尔传记》这样的资料给这种祈祷提供了修道院的逝者名单。把捐助人葬在修道院和回廊里面重要而显眼的位置,既可以让修士或修女们感悟人生无常,也表明了修道院和世俗权贵之间的关系。如果修道院供养着守护圣徒的尸体,特别是当人们相信这些心灵保护者具有强大法力的时候,那么世俗捐助人就更愿意给修道院提供自己的保护。14



图5-2 巴特尔修道院的回廊东部,建于13世纪,展示了将其建在坡面上的困难性。

宗教社区还可在更广泛的意义上成为一种纪念场所。这方面特别有说服力的例子是“征服者”威廉建立的巴特尔修道院。据《巴特尔修道院编年史》(Chronicle of Battle Abbey)记载,威廉曾许诺,如果上帝保佑他获胜,他一定要建立一座修道院。随后几年,威廉命令把修道院建立在哈罗德国王曾插下战旗、后来又战死于此的地点。这部编年史创作于12世纪70年代,其中记载道:修士们认为该地不适合建立修道院,因为这儿没有水,并位于一个非常陡峭的坡面,于是他们想调换位置。威廉知道之后怒火冲天,要求修士们必须按照自己先前的指示修建修道院,并把高高的祭坛安置在哈罗德战死的地方。修士们只好照做。即使今天,当走在回廊(13世纪修建)东部的地面时,我们也可以看到当初把修道院建立在这样一个地点所要面对的困难和挑战:为适应坡面的地形,只好不断提升房间高度。虽然这部编年史是后来写成的,创作的很多时候都得益于事后分析,但更早的资料也认为修建这座修道院的目的是感谢上帝保佑诺曼人取得了征服战争的胜利。据彼得伯勒(Peterborough)编撰的《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记载,修道院建立在“上帝赐予(威廉权力)去征服英格兰的地方”。15巴特尔修道院也是为了纪念在战场上死去的人。据锡永的厄尔蒙弗雷德(Ermenfrid of Sion)的忏悔法令(本章后面将对其进行详细讨论)可知,建立这座修道院是为了弥补在战场上不可避免屠杀基督教同胞的罪过。因此,对于威廉建立的修道院必须放在这样的背景中去理解,即它不仅是为了纪念战争的胜利并向上帝感恩,而且也是纪念和缅怀双方战死的将士。



教皇与修道院管理


诺曼首领和教会关系的一个主要方面在于,后者具有承认前者进行土地征服和殖民统治的合法性,以及对此表示支持的能力。但这并不会是无条件的支持,因为它的目的是换取诺曼首领的某种回报,就像罗洛在诺曼底殖民的情况一样。我们在第一章曾讨论:要让自己占有的土地合法化,罗洛必须满足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皈依基督教;而他接受洗礼,就代表自己已经从一个掠夺者转变成了一个保护者。罗洛皈依行为的真诚性值得讨论,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已经不可能获得准确答案了。杜多写作的目的只是告诉我们,维京入侵者就这样融入了法兰克人的社会结构。根据杜多和后来瑞米耶日的威廉记载,这个转变过程在罗洛的继承者——“长剑”威廉——身上体现得更为明显,因为他不但经常和饱学的教士交流,而且还资助建立了一些修道院。

瑞米耶日的威廉在《诺曼公爵的事迹》中记载了一个重建修道院的故事。维京人侵入塞纳河谷之后,瑞米耶日的修士们选择了逃离,等到形势稳定之后,他们才逐渐返回修道院。一次,“长剑”威廉外出打猎的时候,遇到了两名修士在慢慢清理杂草,他们施舍给他一些简单的饮食。可能公爵觉得这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于是就拒绝了他们的施舍,并决定去猎杀一头大野猪来充饥。但在猎杀过程中,野猪咬伤了威廉,于是他被抬回修道院治疗。在疗伤期间,威廉对自己拒绝修士施舍的行为表示了忏悔,并决定帮他们重建修道院。

他派自己手下过去,把修道院里的树枝和荆棘清除干净。这样一来,他们就给曾经破朽不堪的圣彼得教堂熟练地盖上屋顶并进行了修缮。公爵还派人收拾了教堂的回廊和所有的外层建筑,使它们住起来更加舒适。16

此外,那里的修士们精神纯洁,让威廉十分感动,以至于他发誓自己也要出家。但教堂的院长劝阻了威廉,说他的人生职责是保障诺曼底人民生活的安全和稳定。杜多关于威廉希望出家的讲述和上面的版本不同,他指出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公爵和院长讨论怎样生活才能获得上帝的拯救。17佛兰德的阿努尔夫派人暗杀“长剑”威廉之后,威廉的手下才发现他一直像修士一样,每天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进行祷告。这就充分体现了威廉对宗教的虔诚态度,以及他对自己不能参与的宗教生活所表现出的一种热忱。18



图5-3 位于诺曼底的瑞米耶日修道院。其具有罗马风格的西正门保留至今(图左)。©马克·哈格尔

编年史中包括了一些记载,比如修建瑞米耶日修道院的故事,用来说明诺曼首领对基督教的信仰程度。这些故事也奠定了以后的史书在这方面的写作基调,即它们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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