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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诺曼人与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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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诺曼公爵们身上具有的宗教虔诚。普瓦捷的威廉在《威廉的事迹》中记载,威廉二世修建的宗教场所在数量以及圣洁程度上,完全可以和埃及媲美。这些宗教场所之所以能够繁荣发展,是因为公爵本人就是“他们最忠实的保护者和监护人”。19奥德里克·维塔利斯还指出,公爵本人对宗教的虔诚鼓舞着手下的贵族们也纷纷去修建宗教场所,宣称“每位诺曼权贵都认为:如果不支持自己领地里那些为上帝服务的教士和修士的工作,就会被人瞧不起”。20当然,在这些建成的宗教场所中,就包括奥德里克自己所在的圣·埃弗雷特修道院。到1087年,也就是“征服者”威廉去世的时候,诺曼底已经有了大约40个本笃会场所,其中包括至少7座女修道院。在这些宗教场所中活动的很多都包括创建人的家庭成员,他们热衷于为拯救捐助人的灵魂以及更广泛的社会而祈祷。

到他们征服并统治意大利南部和英格兰的时候,诺曼人已经完全成为基督教信徒。在这期间,罗马教皇一直在设法增强自身的权力和影响,因此他们在策划(尤其是英格兰——见第二章)以及认可和巩固征服成果(英格兰和意大利南部)方面,都需要发挥更大的作用。有时,史料显示很多诺曼首领,特别是“征服者”威廉、阿韦尔萨伯爵理查德,或罗伯特·吉斯卡尔,特别受教皇的青睐。不过,格列高利七世教皇在位期间的一些信件表明:教皇政策和诺曼首领的计划之间存在某些冲突。总的来说,双方的政策都是实用主义居多。因此,到底是教皇,还是公爵,或者国王,能够从中获利,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时的政治和社会背景。教皇和这些统治者关系的实质是一种互相利用、不断调整的过程,并且一直持续到12世纪以后。

在意大利南部,诺曼人与教皇之间显然是一种确认统治权以及互相支持的关系。当时教皇警觉地发现一群群诺曼人和其他组织来到意大利,然后开始掠夺、侵占教会土地。蒙特卡西诺的阿马塔斯把这方面的故事讲述得特别精彩,但他对自己书中这些事情的态度前后矛盾,这是由诺曼人对他的修道院的土地所采取的行为引起的。正如我们在第三章讨论的那样,11世纪50年代,教皇利奥九世希望在意大利南部地区看到和平,于是在他领导下的教皇体系开始对诺曼人,以及意大利南部统治者之间的斗争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他在这方面的第一次干预活动以惨败而告终,因为1053年,教皇军队和德国士兵在奇维塔特被诺曼人击溃。但1059年,尼古拉二世当选为新任教皇,他对教皇和诺曼人关系的态度和做法,在考德里以及最近的劳德看来,简直“相当于一场革命”。21后来教皇授权罗伯特·吉斯卡尔拥有自己的领土,并任命他为西西里岛未来的公爵,就将这一点表现得特别明显。当时,罗伯特以口头发誓的形式,保证自己绝不会做任何有损罗马教廷利益的事情,而是要拥护教皇的领导,保护教会土地的安全,缴纳贡款并支持选举改革派人士作为尼古拉的继承者(“我将根据比我更睿智的红衣主教、罗马教士以及世俗人士的意见,帮助选举教皇并进行改良”)。22但我们不能就此误认为罗伯特是依靠教皇的支持才取得了自己的地位。梅尔菲宗教会议的确帮助他把自己在意大利南部的统治合法化,也提出了将来入侵西西里岛的计划,但这些从教皇的角度看来,都是当时非常实际的做法。此时那些诺曼人,特别是欧特维尔兄弟,以及他们的对手,包括阿韦尔萨的理查德和他在卡普亚的后代们,显然不会从因派系争斗而造成的混乱局面中抽身而退。对教皇而言,与罗伯特达成和解就意味着找到一个可以帮助自己对抗他人的盟军,特别是对抗德国皇帝,此外,或许他还希望这样可以牵制敌对的诺曼人群。作为对授权行为的回报,尼古拉可以指望在对罗马改革派反对选举对立教皇这件事上,罗伯特可以提供军事方面的支持。

尼古拉二世统治时期,教皇和意大利南部的诺曼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巨大变化,但继任他的教皇对诺曼人的支持并不是无条件的,也不会一直提供这样的支持。比如,罗伯特和格列高利七世的关系就紧张得多。教皇为了纠正那些和教会利益冲突的行为,可以决定不再支持某些统治者。开除教籍就是教皇可以动用的主要武器,并且这招非常有效,甚至可能导致统治者丢掉王位。在和德意志皇帝亨利四世发生授权冲突之后,格列高利七世将其开除教籍,成功地瓦解了他在国内的军队,因为很多士兵都曾宣誓忠于教会,而亨利四世被开除教籍,就意味着反抗皇帝的行为是正当的。一份1075年伦特(Lent)宗教会议的记录显示,当时教皇已经把罗伯特·吉斯卡尔放进了谴责名单,此外,还把他的侄子——洛瑞特罗的罗伯特——开除了教籍。23这场争端的核心在于1073年,兰道尔弗六世亲王(Prine Landulf VI)投降,把贝内文托献给教皇之后,诺曼人侵袭了教皇的土地。同时,罗伯特·吉斯卡尔和其他一些诺曼首领向北推进到了阿布鲁齐(Abruzzi)。24诺曼人领土的持续扩张和教皇的计划发生了冲突,因为教皇希望教会体系不受世俗权力的控制。但格列高利七世由于和亨利四世的冲突还没有结束,还可能需要诺曼人给自己提供军事支持,所以不能就此疏远诺曼首领。从一封格列高利七世在位期间的书信中获悉,教皇曾试图通过阿切伦扎(Acerenza)大主教阿纳尔德(Arnald),和诺曼人达成和解,但未能奏效。25于是,罗伯特使用和上次对尼古拉二世宣誓相似的方式,口头重申了他对教皇的支持。但是,其中重要的是,格列高利七世被迫让步,承认罗伯特可以合法拥有已经占领的领土,包括原来教会的两片土地——萨勒诺和阿马尔菲,也都归属于他。虽然诺曼人掠夺了教皇的土地,并且他们像“征服者”威廉一样,也决心要对位于自己领地的教会保持一定程度的控制权,但他们没有用亨利四世公然违抗主教任命权的那种方式,去挑战教皇的神权地位。另一方面,当时格列高利七世也需要权衡利弊,然后决定选择战斗的对象。如果剥夺罗伯特·吉斯卡尔和罗杰统治的合法性,就意味着教皇要在两个前线同时作战。

一旦征服了一片领土或开始在上面殖民,接下来必须考虑的就是如何进行行政管理。教会的广泛资源以及制度化运行机制意味着它可以给世俗管理提供有力支持。而教会从中得到的好处就是,它可以从修建宗教场所和创建主教管区的行为中获得土地,从而开展教会活动,并巩固教皇的权威。这种情况在诺曼底和意大利南部尤其如此,因为诺曼人的到来促进了或加速了主教管区的建设,而主教管区是教会分布的行政单位。对意大利的教会而言,这又显得特别重要, 因为来自拉丁地方的宗教注23影响力在意大利的部分地区一直较弱。而对于诺曼统治者而言,教会人士是能干的行政管理者,拥有写作文书的专业技能,并且能够和其他统治者联系沟通。

到威廉二世统治时期,诺曼底教会已经形成了7个主教管区:鲁昂,作为大主教管区和都主教的驻地;其他6个主教管区,即利雪(Lisieux)、埃夫勒、塞斯(Sées)、巴约、阿夫朗什(Avranches)和库唐斯——受鲁昂辖制。这些主教管区的划分是基于加洛林王朝的行政区划。在维京人的侵袭,以及10世纪由于加洛林王朝的君主们和卡佩王朝的挑战者互相征战引发的社会动荡中,这些主教管区的基础设施几乎消失殆尽。鲁昂仍然设有大主教,但如果要给位于诺曼底西部的主教管区任命主教,那他们也会住在鲁昂。例如,鲁昂的圣洛教堂(the church of Saint-Lô)之所以这么命名,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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