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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诺曼之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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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贵族


英格兰现在已经为外国精英所统治,维坦从此消失在历史舞台,罗马教会清除了英格兰本土的主教和其他教派,将郡改名为县。没人会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吉尔斯”(Gyrth)或者“利奥夫温”,除非他们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被欺负。

所有参加了黑斯廷斯战役的英格兰人,不管幸存还是战死,他们的土地被全部没收,这是接下来一系列事情的前奏。威廉命令伯里修道院院长清点自己辖区内的民众,凡“在战争中反抗我并战死的”,他们的所有财物都必须上交。【119】英格兰贵族遭到清洗、流放,被赶出自己的家园,不到一个代际的时间,本土贵族就完全消失了。

圣诞节一过,诺曼人就开始了伦敦塔的修建。他们在接下来的50年里还修建了500座城堡,基本上每10英里就有一座,其中90座是石头建筑。【120】这些建筑不仅是诺曼人占领这里的象征,更成为英格兰人眼中难以忽视的刺,他们只能居住在城堡周围密密麻麻的单层建筑中,其中很多人还被迫参与了城堡的建筑工作。

《编年史》在1066年之后的记载中提到:“当他们修建这些城堡时,往其中填满了‘妖魔鬼怪’……他们向村民征税……他们烧杀抢掠”。女人们遭受着所有能够想到的恐怖之事,正如《编年史》中的描述:“贵族少女们被低等士兵侮辱,受虐于这些人间的渣滓,只好哀叹自己的命运。”

英格兰本土的贵族都被剥夺了财产,5000名塞恩(相当于骑士)作为一个阶层消失在历史舞台,170名诺曼贵族瓜分了这个国家三分之一到半数的土地,成千上万的自由民沦为农奴。

有记载说当时在英格兰定居的法兰克人和诺曼人约有20万,但由于那时的总人口约为200万,因此诺曼人和法兰克人的数量应该在两万人上下。英格兰统治阶层的贵族变成了布列塔尼人,而不是诺曼人,还有一部分则是巴黎人。事实上,英格兰人更愿意将侵略者称为“法兰克人”,有时也叫“罗马人”,正如法国人如今自称的一样。【121】

1066年的整个冬天,威廉都在英格兰度过,而他的妻子则治理着诺曼底。第二年春天当威廉和下属们回到法兰克时,巴黎人“被他们镶金的华丽服饰闪得眼花缭乱”。新兴的诺曼贵族极其富有,根据2000年在《星期日泰晤士报》上的一篇文章推测,奥多主教获得了肯特和22个郡内的部分土地,他的身价放在今天约有432亿英镑。威廉的另一个同母异父兄弟莫泰恩的罗贝尔,身价则为461亿英镑,瓦伦纳的威廉(William of Warenne)拥有的财富达到了令人震惊的576亿英镑,他在13个郡内拥有土地。新国王则更加富有,不过尽管威廉已经富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戈德温家族还是更胜一筹。

威廉的另一位亲信威廉 • 菲茨索斯本(William Fitzosbern)被封为赫里福德伯爵,同时得到了怀特岛,并立即开始在那里修建城堡。不幸的是,仅仅5年之后,一位佛兰德女公爵向他提出邀请,只要他肯向她的领地出兵,就委身下嫁于他。这种邀请对一个诺曼人而言简直无法抗拒,他却最终死于这次出征。除此之外,连威廉的厨子特泽林(Tezelin)都得到了一整座庄园作为奖赏——他为国王做了特别美味的汤,由母鸡、核桃、牛奶和阉鸡熬制,因此得到了萨里的艾丁顿庄园(Addington)。【122】

教会也被诺曼人掌控了,他们极力镇压对英格兰圣徒的崇拜,削弱本土基督教势力。1083年,格拉斯顿伯里大修道院的僧侣们集体抵抗一项新的诺曼礼拜仪式,士兵们在唱诗班的长廊向他们射箭,死伤数人。《编年史》记载道:“鲜血从圣坛流到台阶,又从台阶流到地板上。”

新兴的超级贵族都拥有大量的土地和财富,足够养活一小支私兵,这构成了封建制的基础;拉丁文中有“责任”和“义务”之说,在这套制度下,地方领主作为封臣,从国王那里获得分封的领土,其后代享有继承权,同时对国王负有一定义务。尽管传统来讲人们一般把创建“封建制”的罪责归到诺曼人头上,但那时的英格兰其实已经存在类似的制度。【123】

1086年,在蒂斯河(Tees)以南只有两个英格兰人拥有贵族庄园:阿登的瑟克尔(Thurkill of Arden)和林肯的柯思文(Colswein of Lincon)。尽管盎格鲁-撒克逊人也有贵族阶层,但他们的替代者诺曼人数量更少,也更加富有——罗杰 • 德 • 布斯里(Roger de Busli)在诺丁汉郡和南约克郡拥有的土地,原本属于80个不同的英格兰地主。

大量的土地被划分成为“林地”(forests),约占国土的三分之一——这个词在这里并不是指树林,而是指王室的土地,平民是不允许在这里狩猎的,新森林地区(New Forest)是最著名的林地(整个埃塞克斯郡也都是林地)。在王室领地偷猎一旦被发现,将会遭到严厉的惩罚。非法狩猎会被抽出腿筋变成残废,就连狗被发现在此捕猎也会遭受同样的惩罚。事实上,任何在王室领地生活的狗都会被切去前脚掌上的三个脚趾,直到理查德一世时期(1189~1199),王室领地上的鹿都是驯养的。

如同许多铁血者一样,威廉一世也对动物深有感情,“爱鹿如同爱自己的子女”,一位编年史家如此记录道(尽管实际上他颇憎恶自己的儿子)。

农民从王室领地内被驱逐,以免他们偷猎,住在周围的人则需要为狩猎时过路的王室成员提供茶点,否则会以叛国罪被起诉。有论者提出,早在此之前,狩猎就已经成为一项全民可享的消遣活动,如欧洲其他地方所维持的习惯一样,但在那时的英格兰却逐渐变成了上层阶级才能进行的运动,在新森林地区为了给皇室狩猎留出足够的场地,大量农民被驱逐。【124】诺曼人非常迷恋这项运动,他们把野鸡和野兔引进到英格兰,就是专门为了猎杀之用。

两族间的冲突总是无处不在,威廉因此不得不禁止自己的士兵在酒馆喝酒,以减少斗殴事件。不过,诺曼人对英格兰人的提防从未消失过,所以出台了一套新的法规——英格兰人法律(The Law of Englishry)。这套法律中规定,凡政府发现的尸体,都被默认为是被英格兰人杀死的诺曼人,除非有确实的证据来反驳,否则附近的村民就要赔付一大笔罚金(如果能够证明死者是英格兰人,那他们就没事了)。这项规定带来的一个预料之外的后果就是,谋杀从一项由罚款就能了结的私人事务(如撒克逊人的处置办法),变成了针对王权的罪行,不过在当时,这种超前的想法并不是制定此项法律的目的。



英格兰的反抗


1067年威廉回到诺曼底,留下弟弟奥多掌管英格兰事务,但不久之后他又不得不回到英格兰镇压起义。第一次起义是布洛涅的尤斯塔斯领导的,事实上他是威廉之前的盟友,1067年,他宣称多佛成为自己的领地,揭开了起义的序幕。尤斯塔斯是阿尔弗雷德大帝和查理曼大帝的后裔,也许他自己也想成为国王,所以就召集了一支200艘战舰组成的舰队,发起了对东安格利亚的进攻。但此时他的丹麦盟友斯韦恩被金钱收买,从而背弃了他。不过尤斯塔斯很幸运,后来他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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