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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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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日久解决了我近三分之一的建房款,之后我又从银行贷款500元,勉强在雨季来临之前把房子建完。两年后,我还完了所有的欠款,先是银行的,最后是陈日久的。

    早些年,陈日久一直为自己的理想和生活打拼着,加之他身体不是那么健壮,婚姻也一直在拖延中等待。在农村,他是少有的晚婚典型,他的孩子比我的孩子就小得多。我的孩子上大学高中了,他的孩子才上初中。我的三个孩子在初中时有好多好多的课外图书,都是我出差时口挪肚攒的见证。有的是从沈阳买回来的,也有的是去北京带回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我念初中的时候留下来的,每册每本都有一个奋发学习的小故事在其中,值得我珍惜与珍藏。1988年暑假,经我整理,一共两大袋子都送给了他的孩子们。他的孩子很听话的,我对他们也很有信心,所以我也把我多年教育辅导孩子的做法与“经验”一起送给了他们夫妇。

    记得我念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这样一篇课文:工人爱机器,农民爱土地,战士爱枪又爱炮,学生爱的是书和笔……我赠送他们这么多的书,一下子把孩子的精力吸引过来。他们很快从玩童过渡到“书童”中来。

    他们夫妇不愧是园丁,顺势鼓励孩子:“李伯伯家的哥哥姐姐,就是靠这些书考上高中大学的,你们可得向他们学习啊。”

    为着改变我们之间“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我做了很多让陈日久到乡政府来工作的努力,比如到文化站当个站长什么的,适合他。开始他还挺配合我的,不久又改变了主意。

    他看到我们的工作很“辛苦”,下乡蹲点是家常便饭,吃住都在村上,很艰苦的。陈日久有胃病,觉得自己身体受不了,再有就是上班也很远。所以,我的努力只好半途而废了。我本想和他一起走“人生”之路,不想刚刚启动就告吹了。

    “志同道合”没有错,但同“道”实在是难以实现了。这如同非洲草原上“同路而行,同地而眠”的斑马,看上去那斑纹一道一道一模一样,实际上,没有同样斑纹的斑马,相像就是“同类”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文学分野,吴书纯就是我的同道文友了。

    吴书纯比我小很多,有十来岁吧,但他比我先到乡政府工作几年,在电影放映站做放映员。他是我在乡政府里最先认识的人,因为他是我初中同班同学吴义纯弟弟。他能干上这个差事,是他哥哥对他鼎力相助苦苦“举荐”的结果。

    吴义纯是乡卫生院的大夫,和那时公社的一位大员“关系不错”,就极力地推荐吴书纯做“文化工作”。吴书纯的绘画很出色,胜任做电影的“广告”,于世,“举荐”很快就一蹴而就。

    没过多久,吴书纯在我任广播站编辑的时候,他当上了文化站站长,我们的文化交流便开篇了。他最吸引我眼球的是绘画,尤其是玻璃画,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好多人为了求得一幅玻璃画,至少要等上几个月,甚至是一年。我的内弟结婚的时候,就是他给炕柜画的玻璃画,至今依然夺目如初。

    有那么一天,我突然发现一个秘密,也是出乎我意料的惊喜,吴书纯不仅仅是个“画家”,而且还是个诗人!他的处女作赫然间出现在沈阳日报上。“一诗惊四座”,引起一个不小的轰动,也使我走上创作之路。

    在这以前,除了我,我们那里没有谁的文字见诸报端,我的文字也仅仅是新闻之类的,极少部分是报告文学。他的诗,无疑是个划时代的产物,开启了我们地区文学园地的新篇章。

    他不想做个平庸的,尸位素餐名不副实的文化站站长,力求名副其实。于是,吴书纯潜心写作,终于有了可喜的成果,终于有了他实现梦想的根基——成立“文学社”,那时就叫“新星”。因为我们乡叫以前叫“新兴公社”,文学社就以“新星”为名应运而生了。

    文学社刚成立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我很惭愧,我不能算“文学人”,就和他学习有关文学创作的基本功。我还没有入门,“新星”的土壤又有一颗新星崭露头角,她叫王玉娥。王玉娥是写小说的女孩,20多岁,高中毕业后待业。其实,农村的青年无所谓“待业”,毕业就失业很正常。由此,文学社的文学氛围愈加浓重了,相继,段景汇、陈日久、周岐山、朱尚泉等十来个文学爱好者先后走进“新星”的队列,文学创作在我们那里蒸蒸日上如火如荼。

    大约1年以后,我的散文《庄稼院的门与路》刊发在沈阳日报上,继而散文诗、寓言等文学作品开始散见报刊上。与此同时,吴书纯的诗画不时地获奖,“新星”也如日中天,引起文化部门和诸多媒体的关注。

    为了提高“新星”的品味,在吴书纯的倡导下,我们一起去了沈阳日报,辽宁日报(农村版)请副刊编辑来讲课。

    那是夏天,辽宁日报的贾恩禾,沈阳日报诗人解明、胡中惠前来我们乡讲课,受益匪浅。之后,著名作家马加不顾年迈也来看望鼓励他的家乡文学爱好者,是我们的创作之路越走越宽广明亮。

    一年后,根据工作需要和个人能力,吴书纯被调到新民文化馆任创作员。不久,他又从新民调到沈阳群众艺术馆,工作至今。其间,吴书纯的作品难以数计了,成了名副其实的作家。遗憾的是,自从他去了沈阳,我们一直没有谋面,只能在电话里沟通情感。

    2004年初春,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我家的电话具有报号功能,这个电话头一次打进我家。我没有想到,这个电话是吴书纯打过来的。他首先对我表示祝贺,祝贺我获得辽宁省第一届文明短信大赛获得二等奖。

    是的,颁奖仪式在昨天举行,地点在辽宁电视台演播大厅。“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我的电话……”他笑了。

    原来,颁奖的时候他就坐在贵宾席上,把我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能随便说话打招呼,电视台在录像,五一要播出。

    颁奖仪式上除了省市有关领导为我们颁奖之外,还演出了很多节目,都是些大碗登场。这些语言类的节目,正是吴书纯主笔成就的。至于电话,他不说我也明白了,是他从主办单位那得到我的“秘密”的。在以前,我们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我不是去北京了吗,由来的电话作废的作废,改号的改号,升级的升级……若不是我获奖,若不是他给节目组稿,我们真的很难再见了。

    同道挚友“重逢”自然喜不自禁,感慨万分。那么,古有“花为媒”,我们是什么为媒呢?

    5 同道挚友(穷困教授)(2)

    5同道挚友(穷困教授)(2)

    毋庸讳言,我们成为同道挚友绝不仅仅是文字的缘分。说一件小事吧,小事验证了一个大道理。

    那是一次机关劳动,大家边干活边闲聊,围绕“诗”争论了起来。那个姓冯的党委副书记说他也会写诗,而且说“写诗算得上什么啊?”我和吴书纯就问他“那怎么没有看见你写的诗发表在报刊上啊”?他说“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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