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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诺曼征服——威廉一世与土堤-堡场式城堡的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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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恢复了自己的权势。1053年,老戈德温伯爵过世后,其好几个儿子均有继承权位的资格。长子哈罗德继承了父亲的职位,成为韦塞克斯伯爵,其余几个儿子则分别成为诺桑比亚、东安格利亚和肯特的伯爵。到了1065年,戈德温家的儿子们已经一举成为英格兰政坛最强大的势力。

然而,一个显而易见的情况是,与戈德温家族相比,国王那边的情况就比较令人心酸了。国王“忏悔者”爱德华现在已经60多岁,明显也不准备再生个儿子作为继承人了。当然,他的兄弟也都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离世了。为英格兰的王位寻找合适候选人的尝试也逐渐令人心生绝望。英格兰提前几年便派出了信使,去寻找一直杳无音信的国王的侄子——“流亡者”爱德华(Edward the Exile)。那时,他已经在匈牙利生活了半个世纪。遗憾的是,后来他刚踏上英格兰的国土,便去世了,只留下年幼的独子埃德加(Edgar)来接替他。

由于缺乏公认且强势的王位继承人,英格兰周围的“群狼”嗅到了到嘴猎物的味道,开始张牙舞爪地嚎叫。这其中就包括丹麦和挪威的国王。最令人担忧的是,诺曼底公爵显然没有忘记1051年国王爱德华草率许下的诺言。当时,没有人对这一诺言有过多的顾虑。威廉公爵还年轻,虽然赢了几场不痛不痒的战争,但是他尚自顾不暇,还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领地,更不用说对英格兰构成什么真正的威胁了。然而,现在到了1065年,公爵看起来已经相当有威胁了。因为,他现在不仅是法国北部无可争议的领主,还是以残暴无情和和战无不胜而声名远扬的统帅。

1066年,当爱德华最终魂归西天时,出人意料的是,抓住了机遇的不是别人, 而是哈罗德•戈文森注15。他暗中谋划这一天有多久了,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忏悔者”爱德华濒死之时,提名他做国王,这并不令人吃惊:最后时刻的决定只是一种手段,目的是名正言顺罢了。多年来,哈罗德一直是王位背后的实权操控者。现在,似乎他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后果如何,他都要从幕后走到前台了。当然,这意味着,他首先必须除掉年幼的埃德加。国内但凡有一定分量的人,似乎对此也没什么异议。这两位继承者,一个虽然名不太正,言不太顺,但是他老辣,有实权;另一个虽然名正言顺,但却只是个稚嫩的孩子。在两人之间做个选择,就是这么回事罢了。此外,周边还有其他更不尽人意的海外角逐者,对英格兰虎视眈眈,他们为了追逐权力,已经蠢蠢欲动,不惜发动战争。所以,在大多数人看来,支持哈罗德才是明智的选择。

事实也的确如此,至少1066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这样。整个夏天,哈罗德展示了他作为统治者的过人才干。现在,人人心知肚明,国内即将有敌人来犯。为了做好迎敌的准备,哈罗德召集了大军,团结在他的指挥之下。9月份,当挪威国王登陆英格兰时,哈罗德挥军直下约克郡,并取得了一场名垂史册的大胜。挪威人来犯时是300条战船,铩羽而归时就只剩下24条战船了。浪漫的英格兰士兵恐怕已经在创作诗歌,歌颂他们新王的伟大了。但此时,南方的信使却带来了诺曼底公爵率七千大军登陆的消息。

9月29日早晨,威廉的战舰在佩文西(Pevensey)靠岸。他首先考虑的便是建造一座滩头堡。于是,他修建了一座城堡。佩文西是旧时罗马要塞的遗址。事实证明,威廉和他的诺曼追随者们非常善于改造这样的遗址。不过,12世纪的一位编年史家暗示,还存在另一种耐人寻味的可能性,即诺曼人是带着这座城堡过海的。这种说法只在后来的史料里有所提及,所以其真实性尚待商榷。但是,这种拼装堡垒的理念本身倒是没什么不合理的。

巴约挂毯已经展示了诺曼人在为入侵战舰准备物资时是有多么的事无巨细。他们不仅载有盔甲、武器,还准备了成桶的红酒,等等。在敌人的领土登陆后,他们一定不希望急匆匆四处搜寻林木,再浪费时间对它们进行加工。侵略大军随军带着木质的城堡,登陆后再进行组装——在后来的几百年里,这样的情况我们可以找到不止一例。所以,这样看来,很有可能“征服者”威廉在英格兰建造的第一座城堡就是这样一种预制建筑。

随后,威廉深入黑斯廷斯沿岸,建造了第二座城堡。与佩文西的城堡一起,这两座城堡可以部分地解释为什么哈罗德急着投入与威廉的战斗。正如新近的事件所证明的,新的英格兰国王绝对不是平庸的统帅,但是他未容军队稍事喘息,便将疲惫之师投入到了黑斯廷斯的战斗之中。他为什么会如此草率、轻敌呢?历史学家的结论倾向于认为,哈罗德这是在对威廉的挑衅作出回应。对于威廉来说,他认为取胜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将敌人拖入战斗;最重要的是,他迫切需要一场决定性的胜利。在苏塞克斯郡登陆可以帮他尽快实现这一目的,因为该郡恰好属于哈罗德的伯爵封地。威廉正是利用了中世纪战争中久经考验的一招计谋——攻打敌人的后院,恐吓哈罗德的佃农,烧他的庄稼,屠宰他的牲畜。通过这种残忍的方式,暴露对手的软肋,强调他作为领主却无法保卫自己子民的无能。当然,建造城堡更是这种恐吓手段的完美体现。只要想一想坎特伯雷大教堂的修道士的话就够了,对他而言,建造城堡是与“凌辱压迫”密不可分的。强迫哈罗德的佃农帮其筑造城堡,把他们活活烧死在家中(在巴约挂毯中,这两种暴行是同步展现的),这都是羞辱国王、挑衅他投入战争的手段。而且,事实证明,这一策略立竿见影。

当代人认为,黑斯廷斯之战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战役。战斗的一方,即英格兰一方,仰仗了一种古老的战斗策略。为了迎战敌人,他们组成盾墙,步步为营,稳如磐石。对于另一方的诺曼人而言,他们别无选择,只有不断尝试,试图打破盾墙。他们的弓箭手箭如雨下,射向敌人的头顶;他们骑在马背上,从山顶俯冲敌人;他们朝着英格兰的阵线投掷长矛,密如细雨。战斗持续了一整天,却仍然势均力敌,胜负难分。

然而,最终哈罗德犯了两个错误,这两个错误带走了他的胜利、王权和性命。第一个错误是哈罗德的军队犯下的。英格兰的阵线里有一些新招募的士兵,他们缺乏战斗经验。见到诺曼人撤退后,他们以为拿下战斗的时候到了,于是冲下山丘,追击敌人,从而乱了阵形。然而,这却是狡猾的诺曼人的诱敌之计。英格兰的阵形刚乱,诺曼人便调转矛头予以反击。第二个错误就广为人知了。犯下这个错误的,是哈罗德自己。这一天行将结束时,在错误的时机, 哈罗德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注16。

黑斯廷斯战役结束了。很少有战役会像它那样,结束得如此具有决定意义。牺牲的不仅是哈罗德,还有他所有的哥哥和弟弟以及众多的英格兰大领主们。然而,尽管这次战败结局悲惨,留守伦敦的英格兰统治阶层却没有急于向威廉俯首称臣。相反,他们说服年轻的埃德加王子戴上了王冠。威廉只好继续动用武力,为王位继承权而战。

在黑斯廷斯短暂休整过后,威廉公爵的军队沿着海岸东进,一路烧掠罗姆尼(Romney)和多佛城。多佛城由一座坐落在断崖顶部的古老堡垒拱卫。但是,这座堡垒很快便被威廉占领了。这时,威廉公爵生平的主要记述者之一、公爵的随军牧师普瓦捷的威廉(William of Poitiers)指出,在拿下这座堡垒后,威廉公爵“用8天时间,为堡垒加筑了它所缺乏的防御工事”。一直以来,这句话频频被历史学家拿来作为证据,证明在紧急关头,在短时间内迅速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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