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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滴血:1455年圣奥尔本斯战役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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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世治下腐朽大臣的领导者之身份而再次出现,约克公爵将政治赌注压在了自己领导整个国家奔向光明前景的主张之上了。

然而,正如一些历史学家所说,约克公爵既不是国王又不是整个王国里“唯一的权威”,6即使皇权日渐衰弱,但亨利六世仍然还是国王。约克派似乎在同僚中得不到什么支持。这些同僚在议会中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危险,遑论他们对新政治集团的贡献。或许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并将真正的权力转移到他本人领导下的贵族议会,约克公爵策划实施了一系列行动,定于1455年召集第二次议会大会。这次会议于11月12日在威斯敏斯特召开,而此时全国各地再次出现骚乱。在英格兰西南部,考特尼家族与邦维尔勋爵的世仇斗争持续进行,后者因谋杀了自己的扈从——当地著名律师尼古拉斯·拉德福德(Nicholas Radford)而恶名昭彰。英格兰中部和伦敦同样也爆发了骚乱。在国王缺席的情况下,约克公爵被推举为国王在议会的副手,但下议院要求再次任命约克公爵为摄政来平息骚乱。下议院议员们提出,聆听公正请愿“肯定会使国王陛下感到过于痛苦和乏味”。7约克公爵首次摄政正值国王的精神彻底崩溃之时,当时的任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然而,这次却并没有证据可以表明国王又一次陷入了类似的精神彻底崩溃的境地。一种可能的情况是约克公爵及其下议院追随者们迫切要求这次任命,而全然不顾国王的精神状态有无骤然改变。下议院这个要求的传达人并非议长温洛克,而是约克公爵的扈从威廉·伯利(William Burley),且这项要求最初遭到了勋爵们的拒绝。勋爵们直到11月17日才勉强接受了任命约克公爵为摄政的决定,但条件是其任期需在上议院议员们建议下由国王予以终止。实际上,现在权力已经掌握在枢密院手中,而约克公爵则是枢密院的领导者,但即使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约克公爵行使权力的能力仍然要受制于国王。所有涉及国王本人的“荣誉、崇拜和安全”事宜——一个故意没有进行定义的宽泛术语,枢密院都要将其告知亨利六世,且如果他选择对其决定进行更改——想必他会这样做,那么他便可以进行更改。812月13日议会休会,以方便约克公爵启程去西部处理考特尼家族与邦维尔家族之间的纷争。尽管约克公爵本人远未行至德文郡,但争斗双方很快便都被逮捕。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摄政和枢密院使国家恢复了秩序。

然而,约克公爵的雄心壮志并非仅此而已。下议院再次迫切要求通过一项恢复王室拨款的法令。从表面上看,这项法令的意图还是熟悉的曲调,即旨在恢复王室财政的健全。但它同时也寻求对王室财政支出进行限制,干预由兰开斯特公国土地构成的封地,并威胁限制王权的独立性。当1456年1月14日议会再次召开会议时,也许是受到了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平复了西南部骚乱的鼓舞,约克公爵对下议院恢复王室财政健全的提议表示了支持。不过一些参会的勋爵们似乎与之前一样充满敌意,所以约克公爵和沃里克伯爵到场时带了很多武装随从。约克公爵的权威有赖于其军事实力,这种观点不容忽视。同时代的研究人士则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观点:他作为摄政和“枢密院首席顾问”的地位能否得以延续,主要取决于他能否推动议会通过下议院恢复王室财政健全以及限制未来王室赞助自由的提议。9恢复王室财政健全的建议法令几乎没有获得参会勋爵们的支持。它最终还是获得了通过,但与原先用来限制王室自由相关的部分内容已被删去了。封地受领者手中属于兰开斯特公国的土地被剥除,限制王后陪嫁金额至1万马克(6666英镑13先令4便士)的计划也终止了,国王不再被要求递交该法令的豁免申请以供下议院审查。对于约克公爵来说,这是明显的失败。他并没有像某些历史学家提出的那样,辞去摄政职务;相反,按照其任命条款,他于2月25日被国王亲自撤职。此举是完全遵照他在宗教和世俗两方面的勋爵们的建议而为的。尽管约克公爵得到了财物方面的赔偿(共计1806英镑,相当于从其首次摄政到本届议会期间他应得的总金额),但这个举措的筹划者可能是那些政治态度更为温和的议员。他们的目的一方面是对约克公爵予以安抚,另一方面是就此除去一个未来会使各方感到愤愤不平的始作俑者,而并非对他在该职位上的贡献表达真心的感谢。然而,约克公爵可能对自己被解除职务一事另有解读。他对下议院恢复王室财政健全的提议遭到了否决,同时也未能确立起自己在圣奥尔本斯战役中的胜利所预示的那种政治权势。据一项史料记载,约克公爵被解职后不久即与国王进行过争论,且在3月9日议会休会之前便离开了威斯敏斯特。



玛格丽特王后与兰开斯特家族


从1456年2月约克公爵被解除摄政职务开始,直至1459年9月新冲突的再次爆发,这段时期是整个15世纪最晦涩不明的历史时期之一。然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安茹的玛格丽特王后作为政治角色的重要性在这段时期内不断增强。她成为效忠兰开斯特家族的核心人物,同时也成为对抗约克公爵的焦点人物。玛格丽特出生于1430年,是安茹公爵兼那不勒斯国王勒内的小女儿,故与法国王族在血缘上同属一脉。正因如此,她与亨利六世1444年的订婚成为英格兰和法国得以恢复邦交的重要因素。他们正式订婚后仅4天,英法两国就签订了《图尔停战协议》。自此以后直至1453年,她似乎都一直做着传统意义上的王后,居中斡旋,施恩于人,并且与萨福克公爵和兰开斯特家族的其他主要成员建立起了紧密的关系。1453年夏国王的患病以及他们第一个孩子爱德华(1454年3月15日被封为威尔士亲王)的降生改变了她的处境。1454年1月,玛格丽特王后意欲建立一套摄政体系,但却因为缺乏勋爵们的支持而受到阻碍。这不仅反映出她缺乏必要的军事领导力,反而还促成了约克公爵第一次摄政地位的确立。毫无疑问,玛格丽特从此时开始就已经把约克公爵视为整个兰开斯特王朝,尤其是她儿子的一个威胁。她最亲密的同盟萨默塞特公爵死于圣奥尔本斯战役,1456年5月苏格兰国王詹姆斯二世蓄意干政,赞成由约克公爵继承王位,这些都加剧了她的恐惧之心。同时代的人们承认她在反对约克公爵第二次担任摄政中所起的重要作用。这主要围绕着挫败下议院恢复王室财政健全的要求而展开。一位观察人士将她描述为“一位伟大的、坚韧不拔的女性,因为她不遗余力地利用手中的权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10

1456年春,亨利六世手中仅存的权力正在迅速消失。尽管在1460年之前,政府的管理自然还是以国王的名义在运作,他本人也仍然在签署枢密院的批准文件和其他政府文件,但人们普遍认为真正的权力已经掌握在了玛格丽特手中。议会解散后不久,王后便带领王子回到了她位于英格兰中部的陪嫁之地。此后,兰开斯特家族的权力就以兰开斯特公爵荣誉领地塔特伯里(Tutbury)、莱斯特和凯尼尔沃思(Kenilworth)为中心,考文垂城则成为兰开斯特家族的“首府”。8月中旬,亨利六世动身前去与王后会合。伯特伦·沃尔夫将这次中部撤退描述为“鲁莽而专横的王后的行动”。11但是,它也同样可以视作绝境中的一次尝试,其目的一方面是确保抓牢亨利六世的仅剩权力,另一方面则是保护兰开斯特家族的利益,使其免受约克公爵侵略性日益增加的图谋的破坏。尽管自身缺点明显,但亨利六世仍然还是国王。因此,控制好他本人和国王决策顾问的过程均至关重要。恐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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