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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索命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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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刹那间,他思前想后,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已有什么相识之人,会有如此武功,而且一路跟在自己身后,做出如神出鬼没之事来。

    “只有凌影——”他低低地,有如呻吟一般自言自语道:“凌影,真的是你吗?你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却又偏不肯见我呢?”

    藏首缩尾的马,被惊得“稀聿聿”昂首不住长嘶。

    管宁心头一惊,伸手打开车门,自衣书生仍然静卧如昔,另一辆车中的公孙左足也在沉沉睡梦中,他心中一叹,觉得这位浪迹风尘的武林异人,在身受重伤之后还能如此沉睡,的确是种福气。

    他却不知道,公孙左足此刻还能沉睡的原因,却是因为吴布云以和缓的手法,点佳他的睡穴而已。

    他见了车内的两位武林异人都安然无恙,方自透了口长气,突地觉得天地间此刻竟是沉寂如死,方才的马嘶声,呻吟声,已全部停顿,除了呼呼的风声外,四下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了。

    在如此寒冷的冬天,在如此寂寞的深夜,他突然发觉,静寂有时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于是他便于咳一声,但咳声一住,四万又复寂然,他无可奈何地暗叹一声,将一辆马车从马厩中牵出来,可是……

    当他再去牵第二辆马车的时候,一条谈青人影,突地如飞掠来,灵巧地掠上马车前座。

    接着,第二条人影,但自掠来,这人影来势之速,更远在第一条人影之上。

    已被第一条焕然如飞的人影惊得怔住的管宁,耳畔只听得一连串环佩的叮当徽声,停留在院中的大车已由这家客栈敞开的大门向外驰去,一个娇柔清脆的口音,仿佛在喊道:“暂时借马车一用……”

    下面的话声,便已全辈磷磷的车声,和两匹健马的长嘶掩住。

    这一个突然的变故,从发生到结束,不过仅仅是眨眼间事。

    大惊之下的管中,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突生之变,等到他定过神来,大喝一声:“慢走。”

    一个箭步掠出大门的时候,这辆大车,在沉沉夜影中,已变成了一个朦胧的黑影。

    此刻,他甚至还未来得及想,这变故的严重性,他知道驾走这辆大车的,必定是那罗衣少妇和她的女婢,这样的人物,莫说驾走他一辆车,使是驾走他十辆车,他也不会觉得心痛。

    但是——突然想起大车里卧病的人来,他也想到了它的严重性,于是他感到一阵虚弱的感觉,自脚跟发散,转瞬便蔓延全身,你若是也会经历过一些突然发生的严重打击,你便也能明隙这种感觉的滋昧,如若不然,便是用尽世间所有的形容词汇,只怕也不能形容出这种感觉的滋味。

    大地上的一切,眨眼之间,便都变成为一圈虚空。

    他大喝一声,转身扑向仍然停留在马厩内的另一辆马车边,拉开车门一看,那至今仍是谜一样的白衣人,安静地卧在温暖华丽的锦被里,他不禁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未逐出一半,他的呼吸便立刻又像是窒息住了。

    他想起另一辆大车中,是伤势很重,亟待求医的公孙左足——他来不及再想别的,又自狂吼一声,扑向大门,但门外夜色沉沉,寒风寂寂,不但没有车马的影子,就连马车的声音都没有但是这沉沉的夜色,这寂寂的寒风,此刻却像是泰山巨石般,当头向他压了下来,他也仿佛承受不住,身形摇了两摇,虚软地倚在门边,于是刹那间,夜色也消失了,寒风也消失了,在他眼中,他什么也感觉不到的,大地又变成了一片虚空和混购。

    这件事故发生所造成的严重后果,他不敢想象,更无法弥补,他紧握着这双拳,在自己胸口狠狠地打了两下,暗中责备自己的愚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那辆大车牵出来,假如他先将公孙左足抱到另一辆大车,不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吗?纵然将两车大车都一起牵到门口,又有何用,一个人,又怎能同时驾驶两辆大车吗?

    于是他紧握着的双拳,又在自己的胸口上狠狠地打了两下。

    就在他深深自惭自愧,自责自疚的时候,暗影中又突然缓绍地踱出一条人影,一面在独自冷笑着,寒风将他这森冷的笑声,传人管宁的耳里,他下意识地转目望去,瘦鹗谭菁已自踱到身侧另一方。

    他眼中虽然接触到这条人影,心里却仍然是空中洞洞的。“瘦鹗谭菁”奇怪地打量了他两眼,这终南的名剑手,虽然早已知道较师兄“乌衣独行”已在四明山庄中遭人毒手,是以便兼程北来,想在北京城中,寻访那传言已被一个富家少年带回北京,并且已受了重伤的凶手,但是他却不知道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少年便是自己此来寻访的人物。

    他无意之中,遇着多年以前,在黄河江船上,使完全不识水性的他受尽折辱而几乎丧生的仇人,报却了久久郁积于心的深仇,又以冷言热讽,将那罗衣少妇说得五内焦急,立刻冒着风雪赶走。—夜之间,他一连做了两件得意的事,此刻便不禁有些飘然的感觉恨不得能找个人来分享他此刻的快乐。

    于是他便停下脚步,缓缓地道:“人生百年,拍掌来去,身外之物,更是生不能带来,死不能带走,你不过只是失去了一辆马车而已,又何必如此愁苦。”

    话声微顿,抬目望处,却见这少年仍在呆呆地望着自己,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似的,他的双眉微皱,沉声又道:“少年人,我说的话,你可听到没有?”管宁目光一瞬,缓缓垂下头,低语道:“这该如何是好。”他心中一片茫然,想到自己明日与那少年吴布云之约,更不知该如何交待,竞真的没有听到这“瘦鹗谭菁”究竟在说些什么。又自喃喃低语:“我真是该死!我真是该死……”谭菁双眉一轩,但瞬即放声大笑起来,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锭原本已放在“铁金刚”手里,此刻却又取回的金锭,大笑道:“想不到你这少年人竟然如此想不开,来来来,拿去,拿去,这一链黄金,想来已足够买回你的马车了。”这狂笑之声,使得管宁神志为之一震,抬起头来,呆望了他两眼,又摇了摇头,方自缓缓说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这是干什么?”瘦鹗谭菁伸手一捻微须,大笑又道:“是是,我与你虽然素不相识,你的车马更不是我所掠走,但这锭金子,你却只管取走。”他又自仰头长笑几声,接着道:“若非我三言两语,那沈三娘又怎会如此匆忙的赶走,你可知道她是为着什么——哈哈,她是生怕自己去的太迟,那厮会被别人害死!哈哈——”他故意叹息着道:“如此风霜严寒,一个妇道人家还要如此奔波,也真难为她了。”管宁呆呆地望着他说的话,管宁根本一点也不懂,当下干咳--声,道:“阁下到底在说什么?小可实在愚昧,难以了解,至于这锭金子,小可更是不敢接受——”瘦鹗谭菁笑声顿住了,突地面色一沉,截断了他的话,说道:

    “这黄金只管拿着,反正你的马车,既然被那人驶去,你纵然想尽办法,也不能取回了。”

    管宁心头一凛,脱口道:“真的?”

    谭菁冷哼一声,点首道:“老夫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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